他从来不亏待跟着他的任何人,这里的工资绝对是在易城别的地方拿不到的,刘姨会不舍很正常,可这不在他的怜悯范围之内。
“咚”的一声,刘姨重重的在地上朝着司锦寒磕头,脑袋砸到瓷砖上,发出沉重的一声响。
刘姨的声音里带着哽咽道:“大少爷,我有错,被赶走也是活该,我不是胡搅蛮缠的老太太,只是我走之前……我想为时少爷求求情,求您……放过他……”
她老太太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丈夫早在儿子死的那一年他们就离婚了,她现在手里的存款维持后半辈子的生活绰绰有余,她在上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她不想让那孩子像自己的儿子一样,最后死在绝望里。
“那药……确实是时少爷让我拿的,他生病了,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怎么了,可是什么样的事非得闹到出人命不可呢?不都说夫妻之间床头吵架床尾和吗?时少爷他是真心喜欢您的,这世道能全心全意爱自己的人可能这辈子都碰不到一个,时少爷如果死了,您这……”
话音未落,司锦寒已经怒声制止道:“闭嘴吧!”
这老太太烦得很!什么时南死了?!时南年纪轻轻的死个屁!
刘姨将怀里脏兮兮的桌布拿出来,铺在地上,几个用血写出来的字赤裸裸的摆放在司锦寒眼前,血迹已经干涸,那颤抖的一笔一划仿佛能想象到时南写字时颤颤巍巍的模样,仿若已经时日不多一样……
“这是时少爷给我的,他只想要一些药而已,大少爷,放过时少爷吧,他已经够可怜了……”
刘姨跪在地上没有动,司锦寒盯着那几个字没有说话,眼底情绪翻涌。
吃药?生病了?生的什么病?什么病需要吃维生素?
时南应该是那两天淋了雨,感冒了,所以要吃药吧?他知道时南有一个小习惯,时南不喜欢吃成板的药,一但碰上这种就会一粒一粒按出来放进漂亮的小瓶子里,维生素瓶子里,装的应该是感冒药吧?
不知为何,放在手心里的瓶子有些烫手。
地上的几个字让他心里一阵阵不舒服,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像是害怕,又像是不安。
时南身上穿的是他的外套,没有笔本,写字只能用这种方式,血……是咬破了指尖,一个字一个字写上的吧?
他心里一遍一遍的安慰自己,时南毕竟是个小哑巴,不会说话,刘姨这种上了年纪的很容易对时南同情心泛滥,小哑巴表达不清,所以刘姨就以为人生了什么重病,不就是饿几顿吗?后期补回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人哪里有那么容易死?
他一脚踢开眼前让他心中不适的桌布,把药瓶揣进怀里,烦躁地说道:“老宅那边缺一个打理花园的,你调去那边吧。”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往书房走去。
那小哑巴最喜欢的就是刘姨了,他要是真把人赶走了,后期又得跟他烦拧,他没功夫总去调理时南!
刘姨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大少爷,原谅她了?
司锦寒拿着药瓶回书房,拧开盖子之后拿着一颗药片放在手心里。
小小的白色药片,一股苦涩的药味。
这药片……
不等细想,突然书房的门外传来一阵焦急的敲门声,那催命似的节奏让人心都跟着烦起来,司锦寒不耐烦的皱起眉头,一把将药片扔进瓶子里,从椅子上起身,大步朝着门口走去。
他今天非得把门外这个家伙扔出去不可!
他猛的拽开门,门外的人还在敲,一下没收住,险些一拳抡到司锦寒脸上,司锦寒侧身躲过去,看到门外的人时愣了一下:“苏杰?”
苏杰一副被狗撵了的样子,火急火燎的,看见他直接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时南呢?”
司锦寒一时语塞。
怎么今天全是问时南的?
他随口编了个谎:“他出门去玩了,没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