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儿哑口无言。
师父咧嘴笑了笑,
神色温和,向珠儿招招手,将她叫到了近前:“你留在这里罢,和你的师姐、师弟师妹们看顾这里,水诡就在高岗下,你大师兄他们一日不死,
水诡必不会轻易脱离,
肯定还会再度侵袭过来。
这一次,
就让师父过去,
师父掌握着织锦山厉诡的一部分,寻找它的形迹更容易些。”
珠儿神色犹豫,
青苗也满脸担忧。
秀秀仰脸看着师父,虽然年纪幼小,但内心隐约生出几分不好的感觉,仿佛这就是最后一次再见师父了。
“师父,那厉诡的命格都非是固定的,
你没有办法油炸它,去了有什么用啊?”狗剩低声说话,心里有些伤感,不愿让师父这么离开。
师父一巴掌拍在狗剩脑袋上,
骂道:“这灶班子是从老汉手里传下来的,
老汉的手段,你个狗崽子知道几样?!
集薪火法你学了吗?
灶火祝由你了解多少?
这些法门,你们大师兄都只是作了记录,留了笔记而已,你们现下就根本还学不了!
甚么都不知道,不学无术,还敢说你师父我没用?!”
狗剩捂着脑袋,不敢再多说话。
李珠儿在旁劝道:“师父,其实狗剩说得并不是没有道理,纵然您掌握许多法门,可总要有机会与厉诡照面才能使用这般法门,
我担心……”
“不用担心。”
师父摇了摇头,转头看向山坡上那匹低头嚼着青草,吃完青草又去吞石头的骡驹,他指着那头骡驹说道:“我带着它一起去。
它容纳了吃人诡,
自身却一点事也没有,可见也是个异类。
吁——”
师父朝骡驹吹了一声口哨,
骡驹便颠颠地奔了过来,对师父表现得甚为亲昵。
“你们看,
它听我的话,我还能指挥得动它。
带着一只容纳里厉诡的骡驹,再加上老汉自身所学的法门,这下总是够了吧?
你们总该放心了罢?”师父走出火圈,拉着骡驹的缰绳,转脸看着众弟子,“老汉心意已决,你们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
这一趟,非得老汉自己去不可!”
他神色坚决,语气斩钉截铁。
众人一时无言。
青苗看过了整个事件的全程,眼睛微微泛红,看了师父良久,才轻声道:“师父,一路上要小心些……”
“放心。”师父笑了笑,
又走近众人,
挨个摸了摸众弟子的脑袋,便转身牵着骡驹子,在众人的目光里,缓缓走下山坡,
身影渐渐消失在山林里。
‘叮当当当……’
骡驹子脖颈上挂着的一颗铜铃铛,在山林里时时发出声响,
让师父此行也不至于太过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