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哭了,乖女啊,不哭了!
爷爷怎么样也得活到你嫁人了,生小孩子了再说啊,现在肯定不能死,也不舍得死!
确实是现在寿材价格正合适,
也不止我买了,
毛太爷、袁爷爷他们都买了,不信你什么可以去问问他们!
寿材放在老宅里是好事,
能镇宅,还能防贼呢!
那贼一爬上墙头,迎面看到堂屋里停着一座黑漆漆的棺材,那不得当场吓昏了?!”
在老人的连声劝慰之下,江莺莺的情绪终于渐得舒缓,她接过云霓裳递过来的纸巾,轻轻道了声谢,一边擦拭着眼角的泪水,一边眼睛红红地看着老人,道:“爷爷,寿材不能退回去吗?”
“退?”
老人张了张口,勉强笑道:“都是按我的身高定做的,我还躺进去试了试,怎么能退呢?”
到了他这样的年纪,
已然开始渐渐接受自己生命的终局。
哪怕内心不愿接受,也会在身体里日渐滋长的病痛折磨中,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的人生已将走向终点——如此,在年轻人都觉得颇犯忌讳,比如说在家中停放寿材、甚至亲身躺棺材里试验舒适度这种事情,老人家也能毫无顾忌地去做了。
有些年迈的老者,身边没有子女奉养,
甚至会自己给自己烧些纸钱,
图个死后慰藉。
江老人的话让江莺莺眼神黯然。
她抬眼看到爷爷看着自己、满是心疼的眼神,又觉得自己这样哭哭啼啼让爷爷为自己着急,实在太不应该,愧疚感让她眼眶再度泛红。
强忍着眼泪,江莺莺面上勉强露出一抹笑容:“只是一副棺材,没有什么啦。
爷爷一定能长命百岁的!”
“哈哈哈,那是肯定,
我得看着我的乖女结婚,以后给我乖女带娃娃呢!”江老人连连点头,见孙女终于笑了起来,他满面愁容也变作高兴之色,“走吧,咱们回家去,
今晚爷爷烧几个好菜!”
他抬头笑呵呵地看向苏午、云霓裳:“苏小哥,云姑娘,你们喝酒吗?
我泡了上好的人参酒,
要是能喝一点,
你们晚上可一定得尝尝!”
苏午看着江莺莺从爷爷手中接过那些礼品,帮助他分担了重量,便笑着点点头道:“还是能喝一点的,晚上就和老爷子喝几杯。”
“好好好!
我年轻时候,酒量还不错哩……”
一行人上了路边空地上的越野车,沿路前行了数百米,一座饰以青红二色瓷砖的二层小楼就出现在路边。
江老人喊停了汽车,和江莺莺下去开了栅栏围墙的院门,
云霓裳打着方向盘,把车子开进了院子里。
下车以后,
江莺莺把苏午、云霓裳迎进客厅,打开电视,奉上茶水让两人稍稍休息,她则和爷爷去旁边的鸡圈里抓了只大公鸡宰杀了,拔毛去脏,开始准备晚餐。
老人家烧菜的手艺确实不错,年轻时在村子里做红白事的厨子。
他干脆利落地置办了一桌丰盛的晚餐,
几人都喝了些酒。
这一顿饭吃到了晚上八九点钟才散。
江老人颇为健谈,很多年轻人的话题,他也能接得上,也是一位较为风趣开明的老者。
吃过饭后,
他忙着去洗碗,
江莺莺则领着云霓裳、苏午到楼上,给他们各自分配卧室。
喝了些酒的江莺莺、云霓裳脸颊都微微泛红,二人帮着给苏午铺好了床铺。
“老爷子今晚喝了有三四两酒吧?
莺莺,你去看看老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