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龙真人话音落地。
即见祖师遗蜕头顶冲出的神韵隐约包容了肉壳与性魂——那拉扯着那道大道神韵的庙系惨白手臂,与此时却好似握住一根燃烧的火炬般,立刻就想撒手撤回!
而祖师大道神韵化作一只遍布鳞片的手爪,死命拉扯着惨白手臂,跟着那道手臂,强行冲入了之后的庙系之内!
“第三步,坐胎功。
道门三山神谱之中,诸庙系之内,亦非空空如也,无有神灵安坐其中。
有些庙系,甚至亦为厉诡占据。
身入庙系之内,如抬头见朱门,则可入,如见黑门,则退避,如见门户大敞,则九死一生!”
……
《坐胎功》全部过程,尽由祖师遗蜕为苏午演练过一遍。
这部法门已是正途大法,但过程中仍难免有险关。
这些险关并非是法门自身因素造成,而是外部环境引致的危险,譬如初入庙系之时,还需防备庙系之中有无神灵与厉诡安坐,若神灵安坐庙系,自身还能退避出来,重选庙系,若是其中有厉诡安坐的话,就必须要设法封押其中厉诡,才能渡过此劫,坐得仙胎。
否则就会陷入那些‘即神即诡’的存在无休无止地追杀,最终沦入绝境,就此殒命!
而区分其中有无神灵,有无厉诡的办法,
唯有步入庙系那个瞬间,抬头看见的是朱门,则庙系中无诡无神;
如见黑门,则庙系已有神灵安坐,稽首退下即可;
如见门户大敞——厉诡自在其中等着!
苏午记下了《坐胎功》的全部修炼过程,祖师遗蜕亦渐渐归于沉寂,重新变作一副枯槁尸骸,端坐在神台之上。
他看着旌阳天师的遗骸,向赤龙真人问道:“师父已然全知‘坐胎功’修行之全部过程,缘何还要冒着虺神提前复苏的风险,将祖师遗蜕从山洞庙系之中带出?
莫非这具遗骸对师父而言,尚有其他功用?
否则何必多此一举?”
“正是!”赤龙真人点了点头,“祖师虽死,但他的根本大道神韵依旧常驻于这具皮囊当中,未曾消褪,我之设想,便是以它的大道神韵交融我身符箓法体。
此后某再修行坐胎功,便以他的大道神韵,作为引诱庙系出手的那条游鱼!
——某所得钟馗神韵,在坐胎功中,只是第三品第八等而已。
而祖师的大道神韵,乃是第二品第五等的‘江海龙王’神韵!
这件事,也是征得祖师点头了的。
——某当时在祖师遗蜕前说出自己的想法以后,祖师遗蜕便连连点头,对某的设想大为肯定!”
“……”苏午沉默了一阵,迟疑着道,“师父所谓祖师点头,应该不是祖师脑袋被阴风恶风刮得连连点头,师父将此视作是祖师同意你的作为吧?”
赤龙真人盯着苏午,把眼一瞪:“便是风刮得祖师头颅不断点头,那也是天意所为!是祖师授意天风如此的!”
苏午闻言顿时满面无奈,
在师父目光逼视下,他只能点点头:“对对对,师父既这么说,那事实应该就是如此了。
只不过,师父预备如何利用祖师大道神韵?
——将它与祖师遗蜕剥离开来的办法,显然是要不得的。
一个道人,一生只能从庙系中摘得一道神韵,这一道神韵与个人的命数、秉性、根器息息相关,互相之间难以割舍,如欲将神韵剥离遗蜕,怕是会落个鸡飞蛋打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