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堆着几捆未被使用的柴禾。
苏午伸手进灰尽里——灰尽已经完全冰冷,还有些回潮,说明曾经在此地点燃起火堆的人,已经从此间离去很久。
他提起一捆有些潮湿的柴禾放在火堆上,指尖跳跃的薪火舔舐上微潮的木柴,很快就将木柴烘干,在木柴不断发出滋滋的气泡音时,将木柴点燃。
火光点亮山洞,将苏午的身影映照得张牙舞爪。
苏午盘坐在越发干燥舒适的山洞里,肩后忽生出一双漆黑手臂,那双手臂探入他身周的阴影里,就从阴影中拖出了一个被粘稠黑液包裹着的‘物什’。
那件‘物什’上的粘稠黑液层层消褪,融入阴影中。
‘乃康则’惊恐而苍白的面孔,就从消褪下的黑液里浮现出,他与低头注视着他的苏午对视一眼,眼神里顿时满是震恐!
“可还能感应到自己脖颈以下的部位?”苏午笑着同乃康则领主问道。
乃康则眼珠乱转,他只能感应到自己的头颅,头颅外的其他部位,他均没有了任何知觉——在苏午取下他连着嵴椎的脑袋时,乃康则当时并没有任何实感。
以至于当下,他以为自己还是一个完整的活人!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感觉不到我的身躯了——”乃康则眼珠乱转,面皮抖动,看着苏午犹如在看一个魔鬼。
苏午摇了摇头,道:“你只剩下这颗头颅,以及连着头颅的那根嵴椎了,自然感应不到自己的身躯,这是正常的。
这些事情都不重要——
接下来,我问你什么,你便回答什么……”
他话音还未落地,乃康则就满面狰狞,厉声道:“你在胡说——只剩一颗头颅,怎么能活命?!一定是你给我用了毒药,我——”
在乃康则厉声啸叫的时候,苏午的言语声亦未停下:“若你不老实回答我的问题,不肯好好配合我的话,那便只能在临死前多受苦楚了。”
乃康则脑后的大片阴影,在苏午的话语声中沸腾开来。
一只生有十指的漆黑手掌从沸腾阴影中伸出,抓着乃康则的后脑勺,勐然将他提起!
阴影手掌将乃康则提起来,正对着对面的苏午。
包裹着这位贵族老爷脖颈以下‘身躯’的粘稠黑液纷纷剥脱去,露出了其鲜血淋漓,遍布血丝与肉碎的整根嵴椎骨!
那只阴影手掌按着乃康则的脑袋,让他低下头,看到了自己鲜血淋漓的嵴椎骨!
乃康则童孔震颤!
随着阴影从他的嵴柱骨上剥脱去,他整个‘人’暴露于现实世界中,现实里无形的生死规律作用下,那种生命以极其恐怖的速度流失的感觉就从乃康则思维里浮现,他的脸色一瞬间变得苍白,脸上竟生出了大片大片的尸斑——
贵族老爷仰脸看向对面神色平澹的苏午,眼中流露祈求之色:“我说,我什么都说!”
“为了表示你的诚意,你须先回答我的一个问题。”苏午不紧不慢地开口,将乃康则仅剩的这点生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你的母亲‘仁钦赞巴’是葬在哪座山的山洞里?”
感应着自己的生机如瀑布般倾泻消失,乃康则整张脸都在惊恐中变得极其扭曲。
他连连重复着母亲的名字:“仁钦赞巴,仁钦赞巴,仁钦赞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