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为民:前几年打掉了,带头的人都毙了。

纪勇涛:其他人还在吗?能打听到吗?楚家人的现状、其他的亲戚,你只要能想到的都可以告诉我。

陈为民想了想,倒是说了几件零碎的事,但年代久远,他自己也记不太清。

楚稼君就像个断了线的风筝,这么多年飘在外面。很多线索,是必须自己回头去找的。

凌晨两点,纪勇涛从陈为民处告辞,直接回单位写文书,打出差申请;他走出招待所的时候,在路灯后的阴影中,楚稼君面无表情地看着这栋建筑物。

二楼靠北的房间,刚才有灯灭了。那就是陈为民的住处。

楚稼君跟踪纪勇涛,从家里跟到单位,再从单位跟到招待所。他不知道来的是谁,但直觉告诉他,能让纪勇涛半夜去单位的线人,必然是个巨大的威胁。

招待所要介绍信才能进,但二楼爬上去很容易。纪勇涛走后,他爬到二楼窗边往里面看。陈为民面朝墙睡,楚稼君看他侧脸,觉得眼熟。

他看着这个人的脸,神思慢慢连到了记忆深处的山村。

陈为民醒了。

他先是看见了一双眼睛,这双眼眸近在咫尺,像是甜美梦乡下蛰伏的魇。人被这样一双眼睛凝视着,首先竟不是害怕。

而是感到安静。

就像被蛇盯住的青蛙。死已然是一个无聊的结局赘述,不如凝视蛇如黑曜石的双眼,沉入最后的一场静夜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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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稼君回家,推开门,下一秒就意识到了不对。

——纪勇涛坐在他的行军床上,脚边丢着个沙发上的垫子。楚稼君出门前,为了防止纪勇涛更早回来、发现床上没人,就在被子下垫了两个垫子,让它拱起来。

纪勇涛确实早他一步回来,本来去洗手间擦把脸,直接回卧室睡下。但穿过客厅时,他突然想看看许飞的五官。

如果楚稼君真的和许飞长得像,那也算一条重要线索。

纪勇涛走到客厅角落的行军床边,觉得不对劲。许飞整个人都被罩住了,躲在被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