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没伺候过人,眼见这谢霜雪被他毛手毛脚的动作弄得更疼,幸好尘心很快就跟过来了。

他有经验,伸手给谢霜雪上的药,面露不忍,又看了一眼凌悬,低声道:“当时我就觉得蹊跷,这件事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眼下没有其他人,你肯和我说吗?”

尘心素来性情温和,尘长老又在族内德高望重,羽族不管是哪一门的弟子都老实唤他一声师兄,是有几分真心的,凌悬对他一向当做哥哥看。

“师兄别问了,我不能与你说的这些,”凌悬道,他不敢看尘心,眼睛盯着谢霜雪看,看他鸦羽一样的睫毛不住颤抖,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一起抖动着,“但这件事总归是我欠他的。”

尘心一听,果然没问下去了。

他心里知道,羽族并不像师父所希冀的那样平和,谢霜雪不过是暗流涌动下的棋子而已。

就是因为这样他才心疼,蓬莱覆灭已经够惨了,没过几天,却要他再经历一遍这种事,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尘心顿了一下,顺着他的话提醒了一句:“不仅仅是这件事,还有上次,你也该对他好一点。”

凌悬知道他指的是送药一事,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开口的时候声音更低了,像是喃喃自语:“我知道……可是为什么?”

“不想让自己的事情起太多争议,不想让殿下难做,不愿意得罪人,他的处境做这些总有许多理由的,”尘心道,“也怪我,这几天没多去看看他,让他孤立无援,反倒滋生祸端。”

啊,其实我自己都没想这么多理由。

躺在那里的谢霜雪默默地想。

他和尘心之前的对话确实是他设计好的托词,是当时的临场发挥,因为他发现了对方没死之后对自己额外来的关心,于是顺手拿来用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