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尽深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指尖点在弧度优美的唇上,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程幻舟果真没再出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杜尽深。
他们这副模样真是奇怪,程幻舟都来不及疑惑,明明害怕被人瞧见的话,杜尽深只要放开他,让两人分开不就好了。
可现在两人位置倒换,杜尽深将程幻舟笼在身底,程幻舟从模糊的光线里,不知怎么竟觉对方的样子竟有些凶恶冰寒的意味,像从一只满载的壶里漏出来的。
杜尽深挤出一个字:“走。”
程幻舟发出了一点小小的气声:“啊?”
杜尽深把人从拼接后狭窄的床榻上拖起来,程幻舟第一次感觉到成年后的杜尽深力气这么大,大得他手腕的骨节都差点要被震碎,举手投足间分明是带着毫无辩驳不容许反抗之意。
杜尽深直接把人扛了起来,出门左拐,塞进车里。
大半夜的,程幻舟睡得脑袋上的头发都翘起来几根,简直莫名其妙:“你干嘛呢?”
杜尽深喘了两口气,才平缓地说:“地方太小,睡不好,我们回家吧。”
程幻舟直觉哪里有些古怪,合着他们深更半夜地从聚会现场逃出来,就因为杜尽深觉得床太挤睡着不舒服?
怎么那么像私奔呢。
一路到家程幻舟还没想明白,他很困,杜尽深直接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上前替他解开安全带,拢了拢衣襟。
“啊。”程幻舟缓慢地反应过来,说,“没拿大衣,我们外套落在那别墅里了。”
“嗯。”杜尽深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听不出任何起伏涟漪,这对他仿佛只是一件还没有灰尘大举足无重的小事。
他说:“明天我去取回来。”
他注视着里面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浅灰色衬衣的程幻舟,停滞了片刻,然后又关上车门,转头走了。
程幻舟没明白他这是干嘛,只见杜尽深径自进了屋,就把他一个人丢在了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