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的手指轻轻揉搓着小猫的脖子,手法力度都恰到好处。
阿梨舒服地甩着小尾巴,瞧见男人眼底深藏的不安,她懒洋洋地“喵呜”一声。
不用担心,阿梨大人会一直给你送温暖的
当然有个前提,只要楚煊一直对她这么好。
不知楚煊听没听懂这句猫语,反正之后,他的表情就恢复正常了。
周围那些脸色发白腿肚子打颤的宫人们,也都暗自松了口气。
虽然少了一个乐师,但对宫宴没有任何影响。
宫宴照常举行,到处都是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之声,人人脸上洋溢着若无其事的笑容,台下是姿容绝佳的舞女,台上坐着的主人对此却毫无兴趣,满眼只有一个大吃特吃的小猫。
阿梨本来是打算看烟火的,结果竟没看成。
宫宴上好吃的东西太多了,她吃饱了就想喝水,不料不小心喝了楚煊酒杯里的酒。
那时正好台下的朝臣给楚煊贺礼,他没及时看住小猫,阿梨直接把他一杯酒都喝光了。
等楚煊发现的时候,小猫已经醉成一摊猫饼,软乎乎趴在他怀里,几乎流下桌去。
出了这个意外,别说看烟火,就连宴席楚煊都没呆下去,半途便走了。
他一回到昊天殿,就喊来太医。
猫能不能喝人类的酒?楚煊不知道。
他只是看小猫无知无觉地躺在那儿,不管他如何唤它,捏它的肉垫,揉它的耳朵,它都紧闭双眼、悄无声息,那双漂亮的蓝眼睛再也没有睁开。
楚煊的内心控制不住涌现出巨大的慌乱。
“小梨儿?小梨儿?你快醒来,看烟火了。你再不醒,我就把你丢了,你听到没有?我把你的猫草都拿走,再不给你吃了,还有你喜欢的小鱼干,以后也没有了……”
阿梨这会儿正在睡梦中内,她好热,全身从内到外的热,热得她想脱毛。
耳边还总有嗡嗡嗡的声音吵她,蚊子似的,赶也赶不走。
蚊子真讨厌!阿梨醒了一定要拍死它。
这么想着,她又陷入更深层的梦境里了。
她却没听到,老迈的太医擦着汗对楚煊说:“皇上,这、老臣也不是兽医,并不知晓这猫该如何诊断……您、您不如去找那兽房的人来问问?”
然后兽房的人又被叫来了,养猫的小太监听说猫喝了酒,小心翼翼道:“猫是不能吃人的东西的,它喝了人的酒,若少量倒还好,若多了……小的也说不准。”
“滚,都给我滚出去!”
新帝暴怒,这一晚,他赶走所有伺候的宫人,独自一人守着小猫。
他躺在床上,把小猫放在怀里。
小猫没有骨头似的软软往下淌。
如果不是它还有鼻息,恐怕谁都以为它已经死了。
他又把小猫放在床头,一双漆黑的眸子泛起血丝,单手掐着它细软的脖颈,狠声道:“你若死,也只能死在我手里,听见了吗?”
小猫脖子歪着,眼睛闭着,仿佛已经死去。
楚煊鼻息粗重,死死盯着小猫,就那么盯了半晚,小猫始终一动不动。
到了后半夜,他两眼瞪得酸疼,忍不住闭了下眼。
再睁眼,听见窗外清晨的鸟鹊声。
那只鸟儿每到天亮就叫,是专门养来给小猫玩的,一鸟一猫经常打架。
楚煊下意识想要起身,突然觉得怀中沉重。
他好像搂着什么东西,那东西整个压在他身上,四肢紧紧缠着他腰腿,掌心下是细腻柔滑的肌肤,散发着人体的暖意。
楚煊眼瞳一缩,蓦然低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