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为糖糖做的事情很少,每一件事情他都要好好珍惜,努力做好。
白阮棠看陆挽宸的脸色,总觉得他在强撑,心里顿时更加担忧。
其实外卖被偷的愤怒和委屈,在陆挽宸提出要帮自己找回来的时候就已经烟消云消了。
取而代之的,只剩下对陆挽宸身体的牵挂。
他以前肯定从来没有过朋友吧?
否则怎么会这么轻易就为朋友鞠躬尽瘁到这种程度?
白阮棠心疼坏了,但又劝不动,只能寄希望于快点找到小偷,快点让陆挽宸回去休息。
……
偷白阮棠外卖的小偷,是被其他楼的热心同胞发现的。
那人在群里艾特了白阮棠,发来了寝室号。
白阮棠又把寝室号转发到他们宿舍群里,艾特了杨千帆和何半夏,便拉着陆挽宸先过去了。
到地儿的时候,场面正陷入诡异的僵持状态。
一个剃着寸头的男生正指着面前的陌生男生唾沫横飞,像一只恼羞成怒的鸭子一样嘎嘎地叫唤。
而他的几个室友则一脸尴尬地站在一边,完全不想认这个室友。
“你们以为你们是谁啊?凭什么说老子偷了外卖?有证据吗?啊?张嘴就血口喷人是不是?几把卵子的一群狗日的神经病,中午睡个觉都不安生,信不信老子告你们诽谤?”
“是他吗?”陆挽宸进来问。
“我觉得是!”陌生男生红着眼睛喘气,一副被气得不行的样子,“小票被他故意泡汤里了,看不到,但是店铺对得上,我说想看一下他手机里的外卖订单,然后他就突然开始骂人,怎么都不愿意把手机拿出来,这不是做贼心虚是什么?”
寸头男开始胡搅蛮缠:“怎么了?怎么了?老子就是没偷老子凭什么要给你看?凭你是我儿子吗?老子就是不给你看你能把老子怎么着?有本事你过来抢啊?啊?”
陌生男生脸色涨红:“你这人说话怎么不讲道理?你说你没偷,那你怎么不把手机拿出来看看?你拿出来给大家看了,大家不就知道你没偷了?”
寸头男大声喊:“你是屁x眼儿长耳朵上了吗?听不懂人话啊?我没偷就是没偷,凭什么要证明我没偷?你们相不相信关老子屁事儿!一群贱逼,仗着人多欺负人是不是?老子就是不给!就是不给!你们是不是还想打我——”
话音未落,陆挽宸忽然上前,一把将寸头男的双臂反剪到背后,另一只手揪起男生的头发,把他往厕所里拖。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白阮棠赶紧上去喊他:“陆挽宸!你别打架!”
“啊啊啊啊啊啊——干什么?你干什么?艹你麻痹!狗日的杂种,你他妈给老子放开!”
“卧槽,里面杀猪呢?”杨千帆和何半夏一进来就听见厕所里传来凄厉的咒骂声,赶紧把门关上,也挤上去看。
寸头男被陆挽宸薅在手里,像一只盛怒的造粪机一样嘴里疯狂喷粪。
“贱逼你妈死了!我艹死你妈,艹你麻痹的——”
陆挽宸一脚把寸头男踹跪在地上,把他的脑袋用力按进小便池里。
寸头男立刻住了嘴,一滴汗顺着他的鼻尖掉进黑漆漆的坑里。
心脏蓦地狂跳起来。
他的脸距离便池只差一寸。
“艹!好帅!”吃瓜群众们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杨千帆已经惊呆了。
虽然他一直说要给偷外卖的吃屎,但也不可能真这么做。
可现在看陆挽宸这样子……好像真打算让这人去吃屎啊!
这也太言出必行了吧!
“陆挽宸,”白阮棠担忧地碰了一下陆挽宸的后背,“你别打架,小心受伤了。”
白阮棠并不关心寸头男会不会真的吃屎。
他只关心陆挽宸会不会受伤。
陆挽宸读出了白阮棠的关心,语气和缓道:“放心,我有分寸。”
寸头男还没松一口气,就听见陆挽宸接着说:“喂点东西给他而已,不会受伤的。”
寸头男:“……”
艹!
“手机。”陆挽宸冷冷道。
寸头男脸涨得通红,梗着脖子说:“我……我说我没偷……凭什么把手机拿出来……”
陌生男生:“你再多说一句,我们就喂你吃屎!”
杨千帆:“吃屎!”
何半夏:“吃屎!”
他的室友们:“对对,吃屎!”
寸头男:“???”
你们特么到底是谁的室友?
陆挽宸又往下使了劲儿,直接把寸头男的鼻子撞到了小便池的边上。
他只说:“手机。”
多一个字都懒得废话。
鼻腔忽然涌上来一股恶臭,寸头男清晰地看见没有冲干净的屎还粘在坑的壁上,胃部登时一顿翻天覆地,内心满是不可置信。
因为他这时才意识到,头顶那人是真没开玩笑。
要是他再不交出来,他是真的能把他的头按下去让他吃屎的。
这人是疯子吧?是神经病吧?不就一份外卖吗?
至于吗?至于吗?
是不是有病啊!啊!!!
寸头男彻底崩溃了,连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大哥,我给你!我给你看!求你放我起来吧……”
陆挽宸把他提起来,厌恶地丢在了地上。
寸头男立刻连滚带爬得滚了出去,把手机从床底下找了出来。
他咽了一口口水,递给陆挽宸。
陆挽宸扫了一眼,淡淡说:“自己打开。”
寸头男荒不择路地打开手机,把外卖页面递到陆挽宸眼前。
周围安静了许久的吃瓜群众麻溜儿地凑了上去。
果然没有。
更离谱的是,这人上一次外卖订单的时间还是在三个月前。
而三个月之前的外卖订单,也都是断断续续的,要么只点了中午,要么只点了晚上,要么连着几天都没点。
那有意思的就来了,他吃的那些外卖又都是从哪儿来的?
“艹???”
他的室友难以置信:“你这三个月都没点过外卖?中午晚上都没有?那你每天吃的盒子都是什么?该不会全都是别人的吧?!”
他们寝室都是大三的,大三要求暑期留校实习,所以暑假那段时间他们也是在学校住着的,吃喝也都在学校。
他们都懒得跑食堂,基本中午晚上都点外卖解决。
结果现在却告诉他们,他们的室友整整一个暑假都没有自己点过一次饭,吃的全是别人的?
寸头男没说话。
然而此时无声胜有声。
他的室友们齐齐后退了一步,不敢相信他们竟然跟一个小偷在一起生活了整整三年。
杨千帆不可思议地看向寸头男的室友们:“他白嫖了这么多别人的外卖,你们一次都没发现吗?”
室友们:“这鬼发现得了啊!没事儿谁去看别人的小票!”
他们想起寸头男平时还和他们一起讨论过哪家店的口味儿更好,顿时心里一阵恶心。
杨千帆嫌恶地呸了一嘴:“原来还是个惯犯,难怪脸皮这么厚。”
何半夏义愤填膺:“这三天也不知道白嫖了多少外卖,全都是人家父母辛辛苦苦赚出来的血汗钱,就喂了你这个垃圾!”
他的室友们:“就是就是!”
“刚才不是挺会说的吗?现在怎么不说话了?”
陌生男生指了一下白阮棠,还是气不过:“你今天吃的外卖是他的,赔钱这事儿先搁一边,道歉会不会说?”
寸头男还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