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英国的日子并没有佐栀子所想的那样闲暇,她租的房子距离学校有半小时的地铁,房东是一位丧偶的老妇人,有两个邻居,一个每天带不同的女朋友回来上演现场十八禁,另外一个天天在屋子里放大慈大悲咒。
有意思的是,他们三个刚好都是东亚人。
天天换女友的那位泡菜国哥们每天凌晨两点送走女友,还能半夜健身到四点才睡觉,然后早七点又精神奕奕的出门去听讲座。另外一个种花家的妹子每天在大慈大悲咒里面写卷子,明明是假期却没有丝毫松懈,写出来的理科论文拆开来都没有几个字母是佐栀子认识的,可谓是卷出了人生新境界。
因为公寓二楼的隔音效果有限,所以及川彻第一次给佐栀子打视频通话时,就听见佐栀子那边是不是传来几声佛音缭绕,期间又混杂着奇怪的口号声。
及川彻茫然:“你邻居?”
佐栀子咬着一块面包在敲键盘,闻言幽怨的看向及川彻:“是啊,左边理工科的小姐姐在熬夜写论文,右边不知道什么专业的泡菜男在熬夜传播后代。”
及川彻:“……噗。”
虽然很不厚道,但他还是没能忍住,笑出了声,随即隔着屏幕收到了佐栀子愤怒挥舞的拳头。
学校还没有正式开学,不过佐栀子已经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学校了,补办一些手续,找兼职,和给她写推荐信的教授见面。时间在忙碌之中便会过得格外快,夏天轻快的从少年人指腹间溜走,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及川彻离开日本那天并没有告诉任何人,连岩泉一都没有说。
高三最后一个学期结束的春假,他走的前一天天气预报还告诉他今天应该是个晴天,但是等及川彻拉着行李箱下车时却下起了雨。
天空阴沉,天气也不似预期那般晴朗灿烂。他穿着常服,咖啡色长外套,黑框眼镜,黑色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却仍旧能从其身高体型,以及露出的眼睛判断出是个脸还不错的池面。
仅仅是从机场门口走到休息区等待检票的短短一段路程,就有三四个人过来搭讪。他对待女孩子时一贯脾气很好,对方把他当成未出道的爱豆,兴奋的问他能不能合照或者交换联系方式——及川彻笑眯眯的弯腰配合女孩身高与她们合照,但婉拒了对方交换联系方式的要求,连推特也没有告知。
在对方询问及川彻是不是未出道的爱豆时,他一边戴口罩,一边露出温润的笑容:“不是爱豆哦,不过确实是未出道的职业人。抱歉,我的飞机快到时间了,失陪。”
冬天的室内也带着凉意,检票进入候机室时,及川彻莫名想起暑假时他和岩泉一送佐栀子去机场。那时候佐栀子还和他吵嘴,但吵架时也是一张快要哭出来的脸,扑过来时差点肋骨都要被她撞断了。
想着想着,及川彻不自觉就笑了起来。
英国和日本有八个小时的时差,而英国和阿根廷却只有四个小时的时差,这样算起来,他们应该还更近了一点?就是以后小岩要给他们打电话的时候肯定会很辛苦。
毕竟要照顾两个人时差嘛——他很自觉的把调和者身份扔给了岩泉一,毫无良心;如果岩泉一知道他的想法,肯定又要给他一顿好揍。
飞机逐渐升高,空姐在座位间隙之间走动,用英语提醒大家扣好安全带,手机开飞行模式。及川彻侧头,隔着窗户往外面看了一眼,已经看不见什么建筑物了,只有高空中越来越浓的云,还有雨丝打在窗户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