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冯碧琴笑着,又以手指抹了抹眼眶:“宝宝长大了。”
展航看她片刻,认真说:“我的意思是,我不需要你照顾了,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不用担心我。”
冯碧琴愣了许久,一手抚摸他的额头,眼眶微红,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亲手把儿子送回到他们从前的家,次日自己提着行李,孤身一人登上了去h省的飞机,重拾她少女时期的梦想。
展航没有去送,冯兴怀离开了,冯碧琴也走了,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趴在书桌上看外面的天空发呆,巨大的孤独感把他层层包围。
高中三年,父子间的关系恶劣到了极致,展鸿远知道自己无法弥补那一天他犯下的过错,并不主动找展航谈话,因为他预期的有效沟通总是在刚开始的时候就结束了。
展航对他的事不管不问,不发脾气,也不给他笑脸,仿佛完全把他当做了透明人。展鸿远心中无力,但也恪守冯碧琴离婚前对他提出的要求——不随便把女人带回家里,以免脏了展航的眼。
“上了大学以后,我基本能开始自给自足了。”展航朝赵恺乐说:“和展鸿远也就逐渐断了联系。”
日头偏西,金黄的阳光从落地窗外温柔地洒进来。
展航低垂着眼睫,沉默了很久,半边脸被笼罩在阴影里。
赵恺乐心酸地耷拉着眉眼,想伸出手去,抱抱眼前的展航,抱抱年幼时无人疼爱的展航,可他实在胆怯,终究没有这么做。他蓦然想起自己初来乍到的某一晚,展航坐在猫房里抱着毛孩子在灯光下安静发呆的模样,和眼前的景象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