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句话来得突兀,沈斩棘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眼前就蓦地一黑。
然而那时候他还在半空中“傲游”,一个没有任何防备意识的摔落,沈斩棘觉得自己现在还活着就已经很幸运了。
祁决的眼瞳里布满了红血丝,眼眶周围的一圈也是红的,像是刚哭过似的。
他抬手轻轻掖了掖青年脖颈旁的被子,指背便蹭到了青年脖颈边的一小块的皮肤。
因着这段日子长时间难以见光,青年的原本就白皙的皮肤更是苍白无比,青色的血管都清晰地在皮肤下表浮现出来――似乎只要自己稍稍一捏,就能彻底夺走青年这条脆弱的生命。
一声咳嗽不轻不重地响起,他骤然清醒过来,连忙把双手背到身后,拇指的指腹轻轻地摩挲过指背,他顿了顿,才垂下眼睑,继续开口:
“伯爵感觉怎么样?”
沈斩棘试着动了动,倒抽了一口冷气,低声道:“我全身都疼。”
青年说话的时候低着头,只露出了一个金色的发旋,显得仿佛格外的委屈。
年轻上将的呼吸似乎都微微一窒,忽然间整颗心就像泡到了蜜糖罐儿里似的软下来了,他微微犹豫了一下,把手放到青年的脑袋上轻轻揉了揉。
男人的手掌很宽大,掌心里带着枪茧,沈斩棘舒服地把脑袋在枕头里边拱了拱,祁决却是以为这是对方在表达对自己的厌恶,于是触了电似的收回手来。
他重重地捏了捏拳头,脑里蓦地回响起了那医生的诊断,一时只觉得心如刀绞。
良久,沈斩棘才感到身边的床铺微微下陷,耳边传来男人有些沙哑的嗓音,祁决微垂着眼眸看着青年圆圆的后脑勺儿,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