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述微微转头看坐在台几前的陶秩,因为要看电影,陶秩把室内的灯光调暗了,只有电视的灯光明亮地照在他脸上,照片曝光过度一般的白,实际上严述早就察觉了,陶秩身形瘦削,似乎有点瘦过头了,有种不健康的苗头。
严述仅有的记忆里,陶秩身体并没有什么磨人的长期病,也并不沉迷于酒精。
陶秩没有注意到严述的视线,无知无觉地抱着自己怀里的抱枕,尖尖的下巴搁在柔软的抱枕上,栗棕色的头发蓬松着,眼睛微微睁大盯着电视屏幕,电视的影像映在他的眼眸里,光点一般地闪动。
可能是放到什么恐怖场景了,背景音乐变得阴森渗人,陶秩有点过分紧张地皱了皱眉,嘴巴抿得紧紧的,抓紧了手里的抱枕,并没有喊叫,只是小心翼翼地拿抱枕挡了一下。
放下又挡起的动作他来回做了三遍。
严述时常觉得陶秩像某种眼眸湿润,有着温热而柔软舌头的乖巧小狗。
他有点不满,不满余彦伦,余彦伦信誓旦旦说把陶秩照顾得多好,但余彦伦终究不是个仔细的人,陶秩满冰箱的酒都没发现,陶秩瘦了那么多他也没当回事。
严述想,他得回来,得回来照顾陶秩,他已经照顾陶秩照顾了十多年了,陶秩离不开他,即使陶秩有自己的父母、兄长和朋友,但是严述就放了那么一次手,陶秩回来就变成这样了。
更让他难受的是,因为记忆的缺失,他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导致了现在的局面,陶秩控诉他丢下了自己,说得这样委屈,虽然陶秩言语中表现出对严述靠近的抗拒,但是看向严述的每一个眼神,又像是在希望严述还能抱抱他,安慰他。
严述却如隔云雾里,他扯不破这一层朦胧模糊的幻影,他似乎无限接近于真相,真相却似乎离他仍旧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