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栖面跟心一样如死灰:“肥皂味。”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文萱说他离不开她了。
在那样优渥的环境下从小到大生活着,就如同一朵天天被浇灌以天山雪水的花,某天雪水突然变成了肮脏的雨水,花便拒绝了盛放,渐渐以消瘦枯萎,直到不得不接受没有了雪水这一事实。
但林栖不是那朵花。
那些花只是生长在他内心的花圃里。
他会把那些花拔除,就像他要告诉文萱,没了她,他一样可以好好生活。
那头的祈照没有很快回消息,林栖改了微信名,大概是脑子跟微信名一样秀逗了,他才会回头问苏联宇坐几路公交车能到秀华路。
长龙巷在秀华路,祈照在长龙巷。虽然祈照教会他怎么走回自己家,但别的地方林栖没去过,一去就得丢,一丢就得喊祈照。尽管很不想承认,但林栖觉得自己确实是个路痴,以至于这几天都是祈照带着他走来走去地认路认地方。
看着祈照像个陀螺一样转来转去地工作,林栖深有感触,开始思考独立生活的前提是不是得省点钱,所以他计划着回去的时候搭个公交车回去。
林栖活到现在,几乎就没坐过公交,苏联宇更离谱,目瞪口呆地问林栖是不是家里破产了。
林栖说:“家里没破产,我破产了。”
苏联宇问:“你怎么了?”
林栖从桌面摞着的一叠书中抽出一本来看着,他不愿意说,不管说什么,得来的顶多是两句无关痛痒的安慰。
安慰能干嘛,该被饿着的人还是会被饿着。
但林栖不说话不回答,苏联宇就会很烦躁,虽然林栖不是一个啰嗦的人。也许是因为这段时间林栖对他的态度有了莫名其妙的变化,总让他觉得自己被忽视了,被冷落了,活像一个深闺怨妇,无比纳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