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浓:“我?”
刘老师:“你是我们青芜的高考状元,多一个慕名而来的人不是很正常吗。”
高中生的暑假只有一个月,绝大多数学生都是放假之前就约好补课,这人假期过去了一星期才想起来补课,着实有些奇怪。
心怀疑窦地跟着刘老师走到办公室,刘老师在跟人介绍:“您好,这是我们的顾老师。”
话音落下,顾思浓朝办公室深处看过去。
老旧的风扇在头顶吱呀吱呀地转,度数不够的长管灯发着昏暗的光芒,甚至不如从窗口透进来的日光亮。
在破败、昏暗的环境里,一张背对着门的转椅上,顾思浓看见一截白色衬衫袖口。
那是很好的面料,跟腈纶不同,上面有柔和干净的光泽,她多了两眼。
下一秒,转椅缓缓转过来,昏黄的日光一点点扫过边澈那张玩世不恭的脸,他坐在转椅里,懒洋洋地朝顾思浓伸出手:“你好。”
“……”
沉默片刻。
顾思浓转身就走。
刘老师不明所以:“哎,顾老师……”
边澈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起身迈着长腿跟上顾思浓。
“团支书,团支书。”他用懒洋洋的调子唤着她,双手插兜,语气不疾不徐,“浓浓,浓浓。”
“能不能不叫得这么熟啊?”顾思浓回头,嗔他,“你耍我有意思?”
边澈无辜地摸了摸鼻子:“哪有?”
“耽误我时间很开心?”顾思浓真的气了,忙碌一天没整理过的马尾钻出不少碎发,令她看上去有几分憔悴,“我真的很忙很忙,我在抓紧时间赚钱,没时间陪你玩。”
她语气很冷,不容置喙。
第一次见她生气。
“我没有故意浪费你时间,”边澈平静地接受她全部炮火,然后缓缓说,“我是真想学习。”
顾思浓抿嘴,不信。
“你还记着我老子那天早上打电话发疯么?”边澈想一出是一出,忽的又靠很近。
近到顾思浓能看到他眼里倒影出的自己,清澈亦洞察人心似的,无处遁形的紧张感爬满全身,顾思浓愣愣地:“为什么?”
“他发疯不是一天两天了,”边澈语气清淡,像是叙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因为我没去高考。”
顾思浓:“?”
“……”
这也不能怪他爹。
“为什么不去?”
“那两天不知道京城有什么病,大清早我拎着考试袋出门,外面下火似的热,我就不想去了。”
顾思浓:“?”
“这也不是全部原因,”边澈顿了顿,“主要是没打到出租车。”
顾思浓:“……”
可能是边澈说的太随意,她甚至产生了高考和高中生涯随便一场小考没有区别的错觉。
不过他爸是局长,钱和人脉都不缺,以后他是出国或者找个三流本科读一读,大概都不是问题。
生来就在站在珠峰顶端的人,怎么能和她这种努力攀登的猴子一样呢。
她沉吟了片刻,寻找一个最合适的收尾这个话题的方式。
比出大拇指,高声赞他:“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