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又星的心里仍在下雨,和那天一模一样的大雨。
车祸发生后,他和温时川一起被送到医院,睁开眼时他的记忆还停留在温时川扑到他身上的那一幕,他开口的第一句话是:“温时川呢。”
“你有一点脑震荡,现在感觉怎么样,能看到我的手指……”
“我、说,温时川呢?”
没有人回应他。
南又星一把扯掉腕上的吊水,刚坐起身就感觉头晕目眩,胃都在翻涌,他捂着嘴想吐,刚下床走出一步,脚仿佛都不是自己的,压根无法掌控地跌倒在地。
他又强行爬起来,只觉得医院病房的天花板和地板都在晃动,他在倾斜的地面上用力地抠住了旁边的推车,防止自己跌倒在地,耳边传来细碎的“嗡嗡”声,像是在耳鸣。
有人从后面伸出手要来抓他,南又星挣扎着伸手去抓门框,一边往外跑一边跌倒,他不知道要往哪里去,但总归不是这里。
“你冷静一点!你的脑震荡还没好,温时川他……他现在医生还在救治,你不要……”
“……带、带我去!”
对方没有办法,只好带他去了icu的门口。
手术室门口那盏红灯如血,在他南又星的眼里旋转、倾斜、放大,他抱着膝盖坐在医院冰冷的椅子上,死死地盯着那盏仿佛永远不会熄灭的红灯。
周围仿佛有人来劝他,有人递水到他唇边,那些人全都模糊成一个个的色块光影,压根辨认不出轮廓。南又星只是机械地摇头,目光死死地盯着门口“手术中”那三个血色大字。
还没做完吗。还没。情况不算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