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遂从林老的房间里退出来,他低着头,后颈线很漂亮,徐正阳在某晚太阳将落时看到过,但此刻贴着白纱布,有点刺眼。
徐正阳没喊他,他好像在想什么事儿。
—余遂,等到了就抓住,别傻。
林老把余遂喊进房间交代了工作,对他后颈的伤也不过问,最后只说了这么一句。
余遂有点混乱,老师把他坚定的东西否定了。
他觉得烦,想找个地方透透气,或抽支烟,余遂闷着心里的烦躁提步,不经意抬头,撞上徐正阳的目光。
“出去走走?”徐正阳问。
余遂最擅长拒绝人,以往那些信口拈来的拒绝话语都不用思考就能脱口而出,对徐正阳却不行,觉着哪句都不适合,会让人伤心。
不过他七弯八拐的思绪一点没让人察觉,从徐正阳提议到他回答说好三秒钟都没有。
尽管他预感今晚不适合跟徐正阳单独呆一块,他情绪现在很乱,指不定会说错话。
车开到江边,两边车窗降下,北方的夜风带刺,吹得人清醒,徐正阳从烟盒磕出一支烟,朝余遂那边倾,余遂默默抽过,他自己又抽出一根。
打火机的声音格外清晰,间隔很短的两声,车里有了烟味,但没人说话,时间推移,两根烟都至末尾,他们都享受着这样只有彼此的氛围。
徐正阳又拎出一支烟,余遂终于偏头看他一眼,徐正阳微侧着头,低下头颅把火凑上去,火光短暂,囫囵一个侧影照在余遂眼睛里。
—余遂,等到了就抓住,别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