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柏洲也不是外人,元程景留言说有什么事儿记得给他打电话,然后一边接着秘书打来的催促开会的电话,一边脚步匆匆走了。

天光骤亮,病房里只拉着一层白纱窗帘,屋里的光线极好又不刺眼,很适合人在阳光里暖暖休息。

屋里的其中一张长沙发正对着病床,彼此相隔大约两米距离,江柏洲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个备用枕头靠着,环臂打量元颂睡熟的容颜。

这种恬静他并不陌生,孩子每次睡着了都十分乖巧,睡醒后睁开眼的瞬间总会带着甜腻腻的笑意,好像梦都是甜的。

医生说他可能会短暂失忆,也可能会情感缺失症复发,不管是哪一种,都让江柏洲感觉无法负荷。

元颂小小年纪就要经历这么多痛苦不幸,他真的好心疼。以往,他痛恨抱怨自己的过往,如今换元颂受伤,他却很想替对方遭罪。

如果可以,这些痛苦能加在他身上而让元颂安然,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应承。元颂在江柏洲心中,始终都是孩子,他不该承受这些意外与伤害。

“柏哥,我想喝水。”

江柏洲看着元颂想了很多平日都不会想的事儿,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两个小时后,元颂再次醒来,口渴想喝水,不料陪护刚找护士拔针换药后,去餐厅拿午饭了。

屋里只有江柏洲,暖气给的又足,他的嗓子干涉生疼。

“你,你醒了?喝,喝水是吗?”

江柏洲从迷糊到清醒几乎只用了两秒钟,他从沙发上弹起来,将旁边的皮鞋当拖鞋踩,拖着就长腿大步往餐桌边走,一边倒水,一边不忘回头瞅元颂,看他试图撑着没挂水的手臂坐起来,江柏洲赶紧端着水杯跑过去帮忙。

“我来,我来,小心一点。”

江柏洲扶着人将床调整成一个好靠的高度,然后端着水杯拿旁边的纯净水兑了兑,自己不放心,又亲自抿了一口,不冷不热才小心递到元颂唇边,配合他吞咽的动作,喂了人小半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