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龙头排着热水,热气将玻璃熏得一片白。

莫慎远愣神地沾湿毛巾,“……跟踪,总是不好的。

他忽然想起傅竹疏来。

冷战时候傅竹疏说过一嘴,抱怨最近总觉得有人在跟踪,当时他还想是傅竹疏工作忙碌出幻觉,差点心软回短信。

视线飘到玻璃门,莫慎远抿抿唇,最终什么也没说。到底是从小看着的孩子,熟悉感还在,刚冒头的戒备被压下去。

他不是个迟钝的人。

认出草慎远的那一晚,他看出姜祁山试图装成右撒子一-也许是想假装前一晚没见过。

能从泥潭走出的孩子不会是简单人物,但不论如何,有意外的话,远离就是了。

他现在只想过轻松的人生,其余一概不管。

旧旅馆光线暧昧,莫慎远趴在被褥上,后衣被掀开外绽的皮肉触目惊心。

微凉的指头触碰上来,很轻,几乎只贴着肌肤上柔软的绒毛。

“几点了?”

“凌晨四点了。”

“哥哥,明天还上班吗?”

“嗯?”带着鼻音,“我明天调休。”

“明天是周六,我也休息。”“那正好,睡吧。”

沾着药水的棉签点涂上去。

莫慎远早已疲惫不堪,痒意和疼痛感并行,不禁半醒中长哼一句。

不重,却狠狠挠了一下姜祁山。

他捂住嘴猛地后退,跌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视线因为心跳节奏变得模糊不清,棉签被按成两段。静如死水的心脏刚烈地跳动,姜祁山以为他会死,死在这个偏僻的旅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