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挺能耐。昨天告诉我莫家香火将断,今天就听说你想离职?”

“不做医生了?想靠兴趣爱好吃饭了?”

莫慎远倏地抬头,没想到随手填的报名表,这么快被莫洋河知道。

他低眉顺眼商量说:“爸爸,昨晚我只是想给你一个交代。关于医生,我……”

“怎么,我逼你学医的是吗?”

莫洋河气愤地站起,又被莫邬压下去。

“你现在就打过去!”

在莫慎远绝望的注视下,莫洋河不留余地冷声说:“要么打过去电话让我知道那小子姓名,要么,死了离职的心。”

“没那么多脸让你丢!”

莫邬缓和气氛说:“我不也没做医生吗?人各有志放轻松。”

抿着唇,莫慎远狼狈而痛苦。

按理说只要立即保证不会离职,就能免去给傅竹疏打电话自取其辱的尴尬。

可今天,他就是不想低下头。

四面八方挤压的压力让他喘不过气。

莫慎远想起了昨夜,跨上疾驰的摩托,顺着脖颈擦过的风。

很凉,带着雨水打湿整个身体,刺入鞭痕火辣辣的疼。

三十一,不想浑浑噩噩走下去了,就是给傅竹疏打电话,他也愿意。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们眼中最为乖巧聪慧的孩子一步一步走到莫洋河面前,即使手腕打额发抖,也毫不犹豫地俯身,捡起那个手机。

傅竹疏的号码早已嵌入身体。

拨通前,莫慎远抬起眼,浅浅看着莫洋河,用颤抖的声音说:“我打,但是没有必要说姓名。已经是过去式了,爸爸。”

号码拨出去。

傅竹疏嘶哑的声音传出时,莫慎远就知道自己多此一举了。

谁不认识民复的傅总呢。

把手机贴在唇边,他打开扬声器,说:“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