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
“比如……”庄鸣岐没逃避,直接说出了最核心的问题,“我出国上大学,却没提前告知你的事。”
这是两人之间曾经——或许也是至今——最大的矛盾,也是庄鸣岐心里的一根刺。当然,这根刺不仅伤的是庄鸣岐自己,伤得更重的,显然是当年的关若鹜。
“……哦,这事。”关若鹜的神情看不出有什么情绪波动,他的视线投向前窗之外的小区当中,淡淡道,“你当年不是道过歉了?说起来,应该是我还欠你一句‘对不起’才对,毕竟我在你上飞机前一天还给了你一拳吧?我听说你后来上飞机的时候脸还是肿的。”
“确实。”庄鸣岐现在想起当年的事,心情上已经是觉得有点好笑了,“因为脸上的伤痕,我还差点被拒绝入境。”
关若鹜嗤笑一声:“噢,真遗憾。”
庄鸣岐并不介意他这时候的嘴贱,或者说,关若鹜此时无论怎么发脾气,庄鸣岐都会完全接受。
毕竟当年发生的事,确实会让青年不高兴,甚至记恨许久。设身处地想一想,庄鸣岐自己都觉得自己无法被原谅。
“不过,你完全不需要道歉,因为那是我罪有应得。”男人道,“我当年那句‘对不起’,其实并没认识到我真正错在哪里。我现在的道歉,一是为了当年的事,二是为了那句根本没认识到错误的‘对不起’。
“我向你道歉,因为我的年幼无知,我的自以为是,还有我的胆小逃避。”
关若鹜没回答。
他扭头看向窗外,尽管外面就是他再熟悉不过的自家楼下,没什么好看的,他也就这么定定地看了几分钟。
庄鸣岐也沉默地看着他。
好一会儿后,关若鹜才缓缓开口:“你以为这么四个字四个字地道歉,就会显得很诚心?或者是你长篇大论的辩论队口才,就能说得我心服口服?”
“……”庄鸣岐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角度刁钻的问题,张了张嘴,犹豫又犹豫,最后只说了一句很简单的话,“我只是想和你道歉,但我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表达我的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