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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这商业精英也很不称职”,赵凯思说,“这种机会都不好好把握。”

李一恺踩着油门汇入车流:“跨阶级接触没什么意义,我只是个打工人。”

“说不定是真的赏识你的才华,不然干嘛当着那女的面介绍你”,赵凯思坐起身说。

“什么赏识不赏识的,他以为我还在做创意呢”,李一恺没必要和赵凯思自谦,他是真的不这么认为:“可能是借我一个外人给下属施压吧。”

“太现实了你”,赵凯思说。

“我是自我认知清晰”,李一恺笑了笑。

两人沉默了一阵。

“我们还不到三十岁,就已经像被锤的黄牛”,赵凯思在副驾驶缩成个舒服的姿势,黯然有感而发: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李一恺的大脑神经像是被这句话挫了一下,久未发作的敏感情绪又开始异动。

他想起大学刚和赵凯思成为室友,他说要拿广告戛纳奖,赵凯思说要拿摄影哈苏奖。

后来这些话变成了狂言浪语,现在他连项目创意会都来不及参加,奔波在一个又一个谈判和合同之间;而赵凯思只能把自己非商业的原创图放到摄影素材网站,靠下载量赚一个月的零用钱。

这种思绪说惋惜都显得太重,像是淡淡的一滴颜料滴入无垠江河中,很快就会被冲刷得毫无痕迹,只有无色的水流提醒着有什么东西已经从内心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