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重点,我不想听你维护他”,路西法怒道:“黄牛画贩只是买卖一张画,艺术经理人是签约你这个人,让你沦入资本市场……就像是,就像是短效止痛药和慢性毒药的区别。”
“也许不是毒药,只是适应这世界的规则”,苑之明内疚却坚定:“对不起,我不能一直沉浸在自我的世界里,也不能真的等到死后才会被人看见,我想要更快地站稳……”
“真的对不起,我又要背叛你一次了。”
“不用和我说对不起,这是你的选择,我无权干涉,我只是感到……很遗憾,很孤独”,路西法看着地板,“就像是我们一起从赤道飞往北极,你选择留在有很多鱼类的那里,我却想一直飞。”
“但是我也可以理解,自由的灵魂也需要经济基础”,很久之后路西法抬头:“如果我有钱给你的话,也许……”
“不是钱的问题”,苑之明摇头:“不只是钱的问题。”
“我只是想变得更好一点,很快地,变得更好。”
“我知道了”,路西法站起身:“可恶的爱情,脆弱的人类情感,让你变成了胆小鬼。”
苑之明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他无法解释清楚自己这一转变的动机,却承认它大部分是来源于李一恺。
“我想赌一把,既然遗传病这件事根本无解,我也不想再纠结了”,苑之明说,“但是我想自己还没准备好,因为我什么都没有,也没办法理直气壮地站在李一恺面前,把自己最害怕的这件事告诉他。”
路西法说:“这有什么不敢的?如果他因为病的事情跑了,你就看清楚了这个人,不就正好死心了?”
苑之明摇头:“你不知道他,他不会的。”
这是苑之明最害怕失去李一恺、也最不敢得到李一恺的原因——因为这个人实在太好,他对朋友,对亲人,对同事,对流浪的小猫都是一样,他总是把所有事情揽在自己身上,把自己当做保护者和照顾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