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就猜到了”,苑之明咳了一声,后背离开干净的车门,挺直了一点,“后来又问了下珊珊。”
李一恺轻轻捏他的手指:“那你知道,我有二十多种过敏原,动物毛发、牛奶、芒果、还有很多药物,可能哪天不小心就会发病窒息。”
他握着苑之明的手放在胸口,又说:“我还有焦虑症,伴随强迫性皮肤剥离症状,经常失眠,也许严重了要依赖药物维持精神稳定。”
“以后年纪大了,我也可能会有高血压、心脏病、糖尿病、阿兹海默症……”
“我爸是个不负责任的混蛋,我妈经常被人骗,除了生病,也许我也会被莫名其妙的麻烦缠上。”
苑之明呆呆看着他,弯弯的睫毛越眨越快。他动了动嘴唇:“不一样……”
“要算概率和风险预控,是不一样”,李一恺笑了下,把他的手往心口摁了摁,说:“但在这里,对我来说,它们都是一样的,我们选择在一起,就是选择一起面对未来的不确定。”
他眉眼和嘴角都柔和地勾出弧度,另一只手撩开一点苑之明凌乱的发丝,注视着他说:“重点是一起,对吗?”
苑之明看着他,惶惶二十几年的心脏,好像被柔软的毛毯包裹,落入温暖的洞穴,从此永远有了依偎栖身之处。
一大颗泪滴啪嗒从眼眶里掉出来,他顺势拉着李一恺的手擦了擦,用力点点头:“嗯。”
李一恺摸摸他的后脑勺,把人轻轻拉过来环住,拍着后背平复他的情绪。
等感觉怀里人的呼吸越来越稳定了,他贴着苑之明的耳朵,用气声问:“我还有个问题。”
苑之明痒得差点哆嗦,他下巴靠在李一恺肩膀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