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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从人群中走来,没有沾染上半分喜庆。

江晚过得最热闹幸福的除夕,已经是在十岁以前了。

那时候的年味儿很浓。窗户上贴着福字,火锅的热气在空气里弥漫,妈妈在厨房里切菜,老爹刚跑完出租早早的收了工,进门的时候带了一身寒气,他把手上的熟食和冰糖葫芦放在门口的桌子上,把沾着寒意的外套脱了,才抱着江晚吧唧亲了一口。

“这小子,越长越俊了,像小兰。”他老爹文化水平不高,夸起媳妇儿来却是花样百出。

小兰从厨房探出头,笑了起来,“身形倒是随了你,比同龄的beta都高多了。”

那时候的家还是完整的,三个人窝在六十平方米的房子里,房子不大,却装满了温馨。

在十岁以前,江晚的童年都是甜的,像冰糖葫芦的糖衣,只可惜糖衣薄脆,一咬就碎了,只剩下里面酸涩的山楂果子。

晚上七点,莫尔中学旁边的文具小卖铺里。一个清瘦白皙的小少年正在整理货架上的货物。他坐在轮椅上,整理最上层的时候有些吃力。

“我来吧。”

苏伊手中的一摞笔记本被人接了过去,把它们整整齐齐的码在了最上面一排的货架上。

苏伊一惊,抬头看见了江晚,明媚地笑了起来,像映着三月阳光的清澈溪水,“哥哥你来啦?”

“不是说了要陪你吃年夜饭的嘛,说话要言而有信,免得你觉得我这个大哥不靠谱。”

江晚住院的那一个月,苏伊找过他好几次,问他怎么不过来玩。每次苏伊问起的时候,江晚都会说,哎呀,最近学业忙,打工忙,抽不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