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的那两个月,江晚像个孩子,会撒泼也会撒娇。但是他才不是个孩子,他会得很,像偷心的贼,会撩人于无形。撩得他心脏砰砰跳,撩得他乱七八糟的情绪不受控制地迸发。
跨年夜里,江晚回头对他说新年快乐,璀璨的烟花在江晚的眼里盛开到荼靡,杜衡煊陷入其中,无处可躲,缴械投降。
生日那天,江晚隔着风雪回头看他,眼里有不忍和怜悯。旁人看他只有崇拜、羡慕嫉妒和惧怕,江晚却能看透他不愿承认的脆弱。
江晚很节俭,很单纯,很细心,很上进。会给自己雕木雕,会给自己做饭,会给自己买生日蛋糕,还会带自己回家。
会在自己伤害了他之后,包容和原谅他的坏。
一切的细节都不足挂齿到可以被忽略,但是他就是在这些细节中,一点一点把心呈给了江晚。
他,杜衡煊,好像喜欢上了江晚。
这一整夜,杜衡煊都失眠了。
他的睡眠向来清浅,睡不安稳,偶有失眠。之前失眠的时候,他会想很多事,想公司的事,想学业的事,想身边人的事,但每次想到江晚,思绪就会被他硬生生掐断,戛然而止。
现在他明了自己的心事,也不再那么排斥,只是有些茫然。
杜衡煊想着江晚,寂静的夜晚,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似乎都能听见。
他躺在床上,捋着整条线的思绪。一条简简单单的感情线,这边单箭头连着那边的江晚,上面挂了一溜串儿的人和事——木锦、木家,还有整个杜家。
杜衡煊比同龄人成熟得多,但不过也才是个十八岁的少年,很多事都没经历过,心里很乱。一边是发现自己心思的雀跃,一边是不会所有人看好的心酸。歪七扭八地拧在一起,剪不断,理还乱。
在整理这些思绪的时候,一个念头像地鼠一样,反反复复地往外冒,拦都拦不住。
那就是,江晚并不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