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凉垂下眼睛,心里闷得像是紧紧拧在一起,他很想自嘲地笑笑,可他现在只觉得脸都是僵的。
他只是把那个测试当做问卷调查,要是早知道会被老师叫来谈话,他就不按照实际情况选答案了。
那种心理测试的题他又不是没做过,怎么选最正常、怎么选是心理不健康,他再清楚不过了。
自欺欺人,也好过把自己的伤口袒露给别人,除了冗长无用的劝说和开导,什么都得不到。
想想也真是可笑,自己这么大个人了,有什么道理想不明白的?如果开导有用,这世界上还有什么精神疾病?谁会矫情到故意让自己不舒服?
沉默半晌,温凉低声说:“是属实的。”
他垂着头觉得自己像在认罪一样——为什么我明明是个病人,却好像犯了天大的错,为什么一定要让我承认呢?
严老头注视着温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现在上大学快一年了,感觉怎么样?我记得上回你说不太适应,现在呢?”
“嗯,适应了。”温凉点头,避开严老头探究的目光。
“第一眼看你性格挺温和,没想到这么难沟通,”严老头无奈地笑,“你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难道应该有吗?温凉怔愣地想着,并不明白严老头是什么意思。
他跟老师并不熟悉,仅仅是见到会打招呼,况且大一还没有学专业课,他连严老头的课都没听过。
该说什么呢?温凉努力地在脑海里搜寻,大拇指忐忑地扣在食指的关节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