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随就挺喜欢这个小区,当初急于稳定下来,难得父母也没有意见,他就毫不犹豫地掏空全身细软,买了第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门卫也是邻里,看到他面露意外:“小景来了?”
“龚大爷早,”景随看向他在花坛种的小片西瓜,玩笑道,“看来今年收成不错。”
大爷乐呵:“也就自己吃……”
穿过梧桐树荫,走进单元门坐电梯上楼,开门的时候,门把手上有一层薄薄的细灰,景随没有发现。
屋里很安静,七月的天气下室内温度适宜,只是没有一丝人气。
“妈?爸?”景随边喊边把每个房间转了一遍,越走脚步越慢,最后干脆回到进门处的餐厅,坐在桌旁,低头陷入沉默。
过了阵,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指不为人知地颤抖起来。
屋里没人,不是临时有事出去逛街买菜,是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了。
冰箱空空荡荡,水池里干涸多时的水渍蒙着一层灰霭,五颜六色的抹布被晒干后放的已有些坚硬。
卧室,对,还有卧室,床铺还算整齐,但柜台上的杂物却一件不剩,衣橱空旷的好似一个等待被使用新家具,母亲平时最爱的珠宝首饰,那些价钱不菲至少与她经济能力不符的化妆品,被风卷云残地带走——像那些无用的,已使用过的,棉签、赠品、旧牙刷,全都被留下,被放弃,孤单的肮脏的躺在洗脸池上。
“呵——”景随长长地笑一声,他好像,似乎,一点都不意外。
只是早该或总该发生的事发生了,他没有得到通知而已。
景随低下头,脊柱弯曲成残月的形状,盯着自己的手,嘴角噙着一丝笑意。
半晌,他又起身,胡乱走着胡乱想着:他有多久没回来了?
半月。
上次与父母联系是什么时候?
一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