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景随记得有一个人来的很晚,没坐几分钟就和其他人一起离开了, 因为张文晰接了个电话要换场子,也因此景随被放走。
最后来的家伙难道就是尧逸呈?
景随记不清了, 要不是简兰唤醒他的记忆,他都快忘记所有人的脸, 在安逸中忘记曾经的屈辱和决心。
在场的四人, 简兰,张文晰, 申裕, 尧逸呈。
以前他怎么没想到,尧逸呈和他们都认识,很大概率也在那场饭局。
不过要说恨,景随对尧逸呈并没多少这种情感, 因为那时全程都是另外三个取笑他、逼迫他喝酒,最后一个短暂停留的人都没跟景随对上过视线, 更不谈上说话交流。
但他的誓言和在阴影中培养起来的装酷习惯也不是假的。
他从来没有真正地遗忘。
景随在冲洗车辆的时候胡思乱想, 不留神被对面的水柱溅到脸上, 灵台清凉。
“老板来了。”对面提醒景随。
后者赶紧埋头工作, 老板走到他身旁,看了会儿,等一辆车洗完叫他过去谈话。
车行老板是个爷爷辈的老头,一脸胡子拉碴,带个破旧的鸭舌帽,身上工装油乎乎的,不爱打理。他悄声挥手示意景随的动作很有做贼的风范。
“对面,就马路对面,那几个人是不是记者?”老板跟他景随站在阴影里压低声音说话,“你该不会又被发现了吧。”
为什么说又,因为两个月前景随被卫子瑜算计后,讨生活去的洗车行就是这家,他就在这里被一堆记者围堵,不断抛来问题。
景随随口答了一句,然后找空挡从洗车行后门跑了。
这本来不关老板的事,景随还不好意思影响他生意,但他不知道洗车行被免费打广告,生意其实比之前更好,也不知道老板一直觉得是自己没照管好景随。
他觉得自己没有做大事的气魄,所以这次特别认真负责。
“不是。”景随整了下帽子和口罩,抬眼看向老板的眼睛上,还糊着油彩,“这样我妈都认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