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比他能好过多少呢?不也是有今天没明天的……”苏扬舲想到昨日甄荀那一番话,心里更加不舒服,委屈巴巴道:“若不是不得已,我又怎么想去招惹他?”

苏扬舲以人度己,心中满是感触,想到自己刚穿书过来,就中了毒,真又能比卫南寻好多少呢?

一时没控制住情绪脱口而出。

陈亭畔与苏扬舲自幼一起长大,也没见过他这般模样,有些懵了,问“你说什么?”

苏扬舲被凉风吹了一下,这才冷静下来,故作镇定的解释道:“我是皇子,本就深陷争斗的漩涡中心,每走一步也是战战兢兢万般艰难的。”

陈亭畔微微颔首,这才懂了他话里的那些意思,她能理解苏扬舲的意思,圣意未定,皇储未立,朝堂之上看似清明实则暗潮汹涌,少不了各种夺嫡的风险,她语气软了下来,继续道:“你能这样想,我倒是很意外,看来四皇子也并非真的只是荒诞不羁。”

苏扬舲忽而红了脸,问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陈司业,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如果我可以改,你还会讨厌我吗?”

陈亭畔再次怔愣住,这些年谁见过四皇子服软呢?可她才刚刚提了要取消婚约,他便慌乱着解释,会不会……

她苦笑着摇头:“好……如果你可以改,我也愿意试着不讨厌你。”

——

落雪阁,红梅暗送芬香,树影婆娑里有个人穿着厚厚的斗篷来来回回穿行,偶尔还能听到一两声咳嗽。

黑暗中屋顶上,尹川身着夜行衣,从身后掏出一张小弹弓,这是他新得玩意儿。

自从卫南寻禁止他在桦雾府里玩弓箭以后,这还是第一次又摸到「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