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漾眉头紧蹙, 低声咕哝, 他只在抬眸的一瞬间看见了那人的侧脸。
就算只有一眼, 他也必不会认错。
那样的容颜只会让人过目不忘。
宝禧妃慌乱的摸着领口的盘扣, 鬓间散落了些发丝, 露在外的脖颈上还泛着激动后的红晕, 她仰起头问:“是谁?”
奚漾眸子微眯,沉默半晌, 刚才因事发突然而表现得那些慌乱已经淡去, 只留下他一贯的沉着。
他的指甲轻轻掐进旁边的木头里, 道:“是卫南寻。”
说完他转过头, 很轻柔的将宝禧妃搂紧, 用下巴轻轻蹭了蹭, 半蹲下身子与她平视:“先回去, 剩下的交给我, 好吗?”
宝禧妃不说话,就那样仰头凝望他, 几息之后, 眼里涌出豆大的眼泪, 哽咽:“阿漾,带我走吧,我们去哪都行, 只要离开这里, 好不好?”
沉默良久, 只有山风呼呼擦着耳边飞过。
奚漾抬手将她脸上的泪珠拭去,声音带了一丝沙哑:“不哭了,等到咱的将士杀到盛京时,我就带你走,好吗?”
“会有那么一天吗?”
奚漾微微颔首,又向往看了看月门口向内张望的宫女,用力攥住宝禧妃的双手:“好瑾儿,相信我,我一定会把你接走的。”他顿了顿,又道:“现下,你赶紧跟枫香回去,万万不可让那几个侍卫和内侍官看出任何异常,想来卫南寻即便看到此事,也不会声张的,他没有据正是不敢胡说的,再说他此刻也只是个举步维艰的敌国质子,说话还没有我分量重,谁会信他?”
只在呼吸之间,奚漾已经将此事的后果分析了种种,可见他的闲散之名并不为实。
宝禧妃沉默半刻,将最后的泪抽泣干净,心下倒是多了几份坚定,就是对着爱人仍显得依依不舍:“阿漾,我们还能再见吗?”
奚漾长吸一口气,缓缓吐出,眼底蓄泪:“近期我会让布日帮我给你传信的,小心总是更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