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干吗!”
宋知忙把手里的烟灰倒掉。
郑海忠喊他:“手里的茶叶都筛飞了!好茶叶也掉地上啦!你筛空气呢?”
“我看你一晌了,跟我说说,遇上什么烦恼啦?”
宋知把地上的好茶叶捡起来:“没什么烦恼。”
郑大爷找了个马扎子,在他身边坐下。
“行啦,咱们这破房子隔音一点不好。”
“我昨天半夜,听到你在被窝偷哭。”
宋知一时无语,郑大爷总是毫不留情地揭穿他。
郑海忠叹一口气,把烟杆子往台阶上磕磕,劝慰起宋知来:“有什么想不开的,人都是这么活过来的,都是要受苦的。”
后者瘪嘴:“为什么非得受苦呢。”
郑海忠来了劲头:“怎么不得受苦呢?你见过有人嘻嘻哈哈,无忧无虑的吗?”
还不等宋知说话,他自问自答:“有,我还的确见过。”
“之前的你。”
他打量宋知一眼:“不过现在看来不是了。”
“……”
他接着说:“熬过去就好啦,人都得经过一遭什么。就跟茶叶一样,小时候,鲜鲜活活地长大了,结果到了年纪以后,被狠掐下来,揉、烤、扬、炒,容易碎的茶叶相当于死了,剩下活着的,最后还得再被开水烫褪一层皮。”
“然后呢?”宋知回头看他。
“然后啊,烫完一层皮以后,有的茶叶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