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场上,众人对他施以讶异的眼光,可当事人却完全不在线似的。教练夸他好几句,他都没什么反应。

哪怕是在车管所领到驾驶证,宋知也高兴不起来。

事情转眼过去一周。本以为方成衍过几天就会好,毕竟,方成衍的脾气好到堪称宇宙第一的程度。

可是宋知错了,从小到大,所有人都娇惯他,顺着他,没人跟他冷、跟他斗。宋知这点烦躁经过几宿,反而更浓重、更膈应了。

连宋知站在莲蓬头底下冲澡的时候都在想。

——他这辈子还能和方成衍和好吗?

——在他原本的生活里,本来就没什么合适的机会、恰当的借口天天和方成衍见面。

那以后,是不是更不用见了?

宋知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那晚的话放得太狠,以至于一点台阶没给人留?

……

陈柏宇在傍晚时分打来电话,说为了庆祝宋知驾驶证考试顺利通过,要约他出来玩。

项彬在前面开车,陈柏宇和宋知一起在后面坐着。他俩高高兴兴聊着闲天,只有宋知扭过头,看着窗外,心事重重,不知在想些什么。

黑色穹顶下的城市华灯初上,流光溢彩,车水马龙,大厦前不乏来逛街的情侣、练习滑板的少年,车辆行至黄金大街路段,经过一排气派的大厦,无数盏车灯、路灯亮起,拖出绚烂的光晕。

宋知原本侧着头,忽然坐直身体。

“项彬,停车。”他说。

“怎么了?”后者把车停到路边。

刚才一掠而过的大厦上,在某个低层餐厅靠窗位旁,他看到一男一女……

如果没看错的话……

车刚一停,宋知利落地长腿一迈,下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