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鸣叹一口气,继续道来:“我当年帮秦淮向你说情,后来秦淮也愿意叫我跟着他干。他的投资公司才刚起步,我还在为怎么坐上副董的位子发愁,有天,他派我去一个地方。”
“说是叫我找一份文件。”
三个人都在无言地听着。
“我到了现场,才知道你们宋骧出了事,我不知道秦淮要找什么文件。”
“不过,在你们宋骧衣服里……”他顿了顿。
那天夜里,他开车赶到国道上,看到宋国啸的大儿子口角是血地挤在车与山崖的夹缝中,满下巴、胸口都是血,还有吐出来的内脏沫儿。张鸣一看,人肯定是不行了,他正拨打120,听到宋骧气若游丝地喊了他一声:“张叔。”
张鸣赶紧安慰:“别说话,救护车马上就来,我给你打电话!”
宋骧兴许也清楚自己活不成了,用手伸进口袋,里头拿出一张纸,开始交代后事:“能不能帮我交给我爸……”
张鸣忽然把声音放低,不敢再看宋国啸:“那张纸……我给了秦淮。”
“上面记着一个地址。”张鸣说,“我没去过。”
“但也一直没敢忘。”
他从大衣兜里掏出记事本,早在上面写好了,撕掉,递给宋国啸。
夫妻两人一时哽咽。两年过去了,这事不断地被翻出来,像心头陈旧的伤疤被挑开一样,再也好不全。
“宋骧死前,一直在喊‘纸’。”
“不是在喊‘知’。”
“交警当时站在我旁边,没看到那张纸,查过户口本,一看弟弟叫宋知,便理解错了。”
“你们也就理解错了……”
刘茹慧彻底抑制不住心里翻腾的悲恸,差点要晕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