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 宋知睡得并不好, 一宿浅眠, 反复醒来,总感觉被子没掖好似的,后脖子漏风。第二天虽说起得不算早,但脑袋也是疼的。

吃早饭时,客厅电视机里的早间新闻一直在播放股市全面崩盘的新闻,配以股民在交换所里苦苦等待转手交易的镜头画面。

“路上小心。”宋母在门口叮嘱他:“知道吗?”

“嗯。”

付哲开着一辆越野车,和宋知驶在国道上。一小时后,两人远离城市,来到人烟稀少的荒郊野外。越往前走,太行山在蔚蓝的天际便显现出更深的影子,随着汽车高速行驶,山脊一路奔腾。

他们本相约在八点见面,结果那纸上的地方实在太远。

付哲开了很久,等真正抵达时,已临近上午11点。经过一番枯燥和漫长的旅途跋涉,车载gps定位的机械女声终于响起:

“您已抵达目的地。”

宋知向车窗外望去。

满目皆是空旷的平原,再远处,便是太行山脉的山麓地带。在广阔的天地之间,一座废弃的工厂挺立在空荡的原野上。

付哲观望一会儿,把车停在公路边,宋知下车,等着他从车里的后备箱拿工具。

两人一同翻过国道一侧的波形护栏。

平原没有城市建筑物的遮挡,风在这里呼呼地咆哮,势要吹透宋知的厚外套似的,一股劲儿往他领口、袖口里钻。

踩在荒草上,山风裹挟尘土的干燥气味,扑面而来。

约摸走了五分钟左右,两人到了工厂大门前。

大门是锁着的,门把上挂着一条粗锈迹斑斑的大铁链。

付哲在四周观察一圈,确认没人之后,又重新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