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啦听见啦,怎么啦?”
“外头说今夜下暴雨。”
郑海忠没什么反应:“下早了,往年五月才开始。”
宋知又问:“怪吓人的,怎么还说要屯粮十天半个月?”
“这算事吗?我年轻的时候, 隔两三个年头就要去江边扛沙袋抗洪。”
“不要慌。”
老头儿听戏听得入迷,给他一顿敷衍。宋知离开,心想这雨要是真下十天,那他新种上的茶苗该怎么办……
一阵狂风正面撩过, 扬了宋知一脸沙, 他从后门闪身钻进屋里。不过几秒钟功夫, 街道尽头传来簌簌的声响, 暴雨在顷刻间落下。
小镇呼声四起,人们拔腿往家里窜。
青石砖上,密密麻麻的水滴以一种飞快的速度向前行进。不多时, 便把小镇全部卷入到天罗地网的雨幕之中。
这天气。
宋知依靠在后门, 不住地担心起地里那几根脆弱的茶苗。他朝天际的茶田望去, 还是想做好预防,可刚没走出两步,大雨点嗖嗖砸下来,砸得脑袋都疼,只能狼狈地回来。至于广播里的村支书还在撕心裂肺地喊着什么,他一个字也听不清了。
供电中断,什么娱乐活动也安排不了,又或许是白噪音太适合睡眠。这一宿,宋知睡得很早。
再睁眼时——
世界变了新天地。
大雨停了,外头阳光明媚,好像还是个前所未有的大晴天。
“这不没事儿吗……”宋知嘟囔一声,起身拉开窗户。
四五个街坊邻居站在他阁楼下、郑大爷家门前,不知道在聊些什么。郑大爷的女儿手握一根细长竹棍儿,一边和人说话,一边费劲地往地上捅。
棍子没入半截,再吃力地拔。出来,好像是在疏通下水道……什么也看不到……因为,水已经漫过她的大腿,与臀齐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