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道两旁的树被风吹得哗啦哗啦摇,向上游望去,冲泄下来的洪水像脱缰的野马,从面前急遽奔腾而过。桥墩被水浪凶猛地拍打,迸溅的水汽拍打在每一个人的脸上。
再环顾四周。
昨天傍晚在高坡上纳入眼底的小镇模样,竟在一夕之间面目全非。
洪水还在高涨,狰狞肆虐,咆哮东流。
宋知看得心绪茫然,回家时经过超市,买下一堆方便食品,打算这十几天先这么度日。
他倒也想吃村支书在喇叭里喊的什么烙饼、面条。但……在家里好不容易翻箱倒柜找到白面袋,打开一瞧,白扑扑的粉面早已受潮,结成大团疙瘩,顺着指缝黏拽拽地流下。
“……”
截止到这天夜里,水逐渐淹到半个楼梯那么高,等再过不了多久,楼梯口想必也会变为死路。
郑大爷家的房比茶庄阁楼更低,晚饭一过,他的床和家里的黑土松狗、两只兔子以及一笼鸡,被他女儿抬到了房顶上。
正好冲着宋知的窗子,还能和宋知大眼瞪小眼。
两人聊起天。
小茶爷坐在窗框上,两条腿在外头扑棱,看郑海忠打开绿暖瓶的塞子,不慌不忙地给自己泡一杯热茶。
“您这也不忘黄。冰糖?”
郑海忠:“太苦,这样好喝。”
宋知:“不行您来我这儿住吧,我嫂那屋子还空着。今晚您要真在房顶吹一宿,明早就得口歪眼斜、中风流口水。”
郑海忠手一顿,瞪他:“谢谢,你特么真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