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婉尖叫着带他去医院,医生紧急取出了一片半个指甲盖那么大的玻璃,然后又做了角膜修复手术。
从那以后,裴声的眼睛对强光强风都很敏感,稍有不慎就会流泪。
偏偏他又是搞气象的,自讨苦吃。
张清晖总是叮嘱他实地勘测时一定要护眼,他一直很听话,那天也带着护目镜,所以眼睛没有受什么刺激。
张清晖又问他需不需要去找心理医生聊聊,防止创伤应激,因为以后免不了还要往海里跑。
裴声想了想,还是婉拒。
其实他坠海的时并没有过多不必要的恐惧。
一来是因为他穿了救生衣,也及时抓住船上抛下的救生圈,虽然灌了好几口海水,但总不至于丢了命。
二来则是因为他的忍耐阈值早已被裴栋和接二连三的打击调高,且日益巩固。
他会在必要时主动切断感知力,早就不会再轻易害怕什么。
回学校后,张清晖强制给裴声放了半个月的病假,夏之旬也想让裴声多多休息,开始按照裴声的教授思路来自学。
相应地,裴声也没有收夏之秋转来的课时费。
没多久,裴声在宿舍里快要闲出病,申请提前回实验室工作。季微渺和外包团队的拉锯战也有了结果,提前终止合约不说,还谈妥了一笔赔偿费,一切又开始正常运转。
与之前唯一的不同是因为一周的缺席,裴声丢掉了顺丰快递的工作。
这份兼职时薪二十五,一个月可以拿到将近一千。
现在少了这一千,他能给孙宁远的钱免不了要打折扣,可想而知,等着他的也许又是威胁和讽刺。
孙宁远是裴声继父的儿子,读高职,一头非主流紫头发,每次见到裴声唯一的话就是“给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