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裴声发现学生们好像格外兴奋,三三两两凑在一起低声聊天,还有些人边说话边时不时抬头看一眼他。
这很奇怪。
这些叽叽喳喳的声音汇聚成一种低频的嗡鸣,像没有声调的吟唱,奇异地消解了他的些许忐忑。
“铃———”
铃声响起,裴声跨步走上讲台。
这个点钟,本该在宿舍的夏之旬也正混在这间教室。
他戴着口罩坐在第六排的最右,聚精会神地盯着台上的年轻代课老师,勉强忽视了座位排与排间狭窄距离造成的不适。
作为论坛爱好者,夏之旬显然不会错过裴声的动向,看见消息后就当机立断,决意过来蹭一节课。
夏之旬怕自己没完没了地出现会拉低印象分,毕竟他现在还拿不太准裴声到底是怎么个想法,这回就不打算让裴声发现他的存在。
为了低调再低调,他特地戴了顶黄色鸭舌帽,又穿一件老土的墨绿冲锋衣,出门前觉得自己和拎着登山杖和保温壶兴冲冲去爬山的中老年人不分上下。
夏庭山热衷于户外运动,每年坚持给他买数不清的冲锋衣。
按照夏之旬的审美观,这些丑衣服本来是塞进衣柜再无出头之日的命,但人生总是无限可能。他平时在人堆里之所以显眼,其实也要归结于考究的穿衣,现在没了衣服修饰,只露出来一双眼的夏之旬在一群冒着土气的学生里,融入得非常丝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