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想哭,因为眼睛痛,因为心里很高兴。
像一块蓄满水的海绵,夏之旬再多说一个字,那些话带着分量砸下来,水就要被挤出来。
夏之旬打开床头柜的抽屉,翻出一盒未拆封的眼药水,飞速拆了包装,示意裴声平躺好。
裴声脱掉外套躺下,但眼药水还没滴出来,他的眼泪就先一步滚落,流不完似的,顺着眼尾滑落,汇成两条小河,打湿了白色的枕头。
二十五岁第一天,在比自己小的男朋友面前因为这个理由哭,也太难为情了。
但情绪是无法抵挡的,他被汹涌而来的情绪淹没,控制不了泪腺,只能在一片迷蒙的视野里从夏之旬手里拿走眼药水,翻了个身背对他,努力保持声音平稳,话里还是带了点哭腔:“我自己来就好,你,你先出去,我等一下,过去找你。”
夏之旬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儿,以往裴声眼睛受刺激的话总是很快就好了,但现在怎么听着像真的哭了一样?
他有点不祥的预感,顺势在床边坐下,伸手轻轻扳过裴声的肩,把泪人又翻回来,看着他轻声问:“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课题答辩出问题了?”
裴声抽张纸巾擦眼泪,摇头。
“那,难道是你弟弟,还是那个人渣又来找你麻烦吗?”
裴声又大力摇摇头。
夏之旬这下就有点摸不着头脑,又担心又疑惑:“不是学业,也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人,那是因为什么才…”
裴声看着他,任凭浑身翻滚的酸涩情绪主导动作,两手撑着床,窸窣间起身,仰起头凑近夏之旬的脸,毫不犹豫地吻住那两片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