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家车里只寥寥两人,都是赶回去过年的,公交师傅是加的班,这会儿急着回家,但雪天路滑,也不能开太快。
即便如此,坐在最后一排的舒年心脏依然急地噗通噗通跳不停。他长时间地凝望着窗外空旷的街道和一排排不断闪过的街灯,希望公交能再快一点,突然消息提示音一响,他发过去的短信有了回应。
舒年刚发的是,他已经在路上了,但不知多久会到,可能有点晚。
“慢慢来,”秦荀在短信里说,“多久都等你。”
看到这舒年的心像是突然落了地,变得安定不少。
舒年时不时看一会儿时间,估测着大概还有多久能到,是否赶得上跨年,但结果不大乐观,太赶了。车一停,他立马三两步跳下公交,朝着江滩的入口拔足狂奔。
舒年下车的时候距离十二点只剩五分钟了。
这段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平时走路大概也要十来分钟左右。下到了江滩,还得走两步才能到达梅梓在电话里所说的地点。
舒年在江边沿路疾跑,雪花洋洋洒洒铺面而来,贴在舒年的眼镜片上,被热气一吹化成了水,有些迷眼。
前方的石板似乎掀起了一个角,舒年看不清路,越过此处时被绊地踉跄了一下,但他没有停。
万一能赶到呢?舒年忍不住想。
万一可以一起跨年呢?或者再幸运一点,可以一起倒数,一起点燃新年的烟火呢?
万一——
舒年在他过去十八年的短暂人生里,竟从来没有那么迫切过。
他不知道为什么,但他停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