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枢针已在劫雷中毁灭,化为齑粉,像烟花一般绽放,甚是绚烂。
面对如此可怕的劫雷,神器也挡不住。
这时,宫南风重凝了破碎的魂体,并没有因为击杀魁量皇而有丝毫喜悦。向远处山脊上的张若尘看了一眼,他咬牙一笑,继而凝聚全身神力,一头撞向下方的幽冥炼狱。
「轰!」
他的身体化为光束,击穿第一重冥界,世界随之崩塌。
「轰!」
击穿第二重冥界,尘土烟云不断外涌。
……
「轰!」
待他击穿第九重冥界,天穹之上,劫云之中,第七道劫雷追落下去。
「轰隆隆!」
此起彼伏的毁灭声中,张若尘提起葫芦,抿了一口,却怎么都尝不出味道。
生死离别酒,怎么可能有味道?
不管有没有味道,张若尘大口大口的喝,最后,将剩下的酒,洒在地上,与宫南风做最后的告别。
男人之间的告别,不需要眼泪,也不需要煽情的话。
一壶浊酒敬平生!
十八层幽冥炼狱,被打穿十五层,十五座冥气大世界变得破破烂烂,支离破碎,像是一片碎土悬浮在星云中。
天穹的劫云逐渐散去,意味着第七道劫雷,磨灭了
宫南风所有精神和神魂。
世间再无命祖。
张若尘当然知道幽冥炼狱凶险,从来不敢踏足,但,此刻却落到第一层冥土的一块破碎大地上。
挥袖打散了尘烟,却探查不到宫南风和魁量皇的任何气息。
天地无情,再强的修为,也如山间草木一般,落地成泥。
死于元会劫,寸骨不遗留。
张若尘耳边,不自觉的浮现出那个「尘」的声音,嘴角不禁浮出一抹苦涩的笑意,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这么叫他。
将衣袍扯下一块,从地上抓起一把泥土,包裹起来。
寒风萧萧,传来小孩子的呜呜泣声。
张若尘投目望去,只见,无我灯如同一个失去母亲的小孩一般,在冥气尘土中飞行,寻找宫南风,不断喊着「主人」。
它追上欲要离开的张若尘,道:「你要去哪里?主人是因为你才陨落的,你就这么走了?」
张若尘道:「逝去的,终将会逝去也,见多了,也就坦然了!放心吧,我知道他心中的不甘,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作为朋友,我会帮他完成遗愿。作为敌人,我也会去做。」
无我灯道:「主人先前说过相同的话,但我不信。他说,我若不信,就跟着你,看你是不是能够说到做到。张若尘,我要替主人监督你!」
「随你!」
张若尘还有更重要的事,没时间与一盏灯纠缠,于是,极速飞出幽冥炼狱。
「等一等我,主人尚有几件遗物留给你,确切的说,是你们,但需要你带去给那些人!你这人怎如此无情?」
无我灯一路追到三途河畔。
张若尘释放精神力,走过一处处河段,但却没能找到生灭灯。
而远处星空中,破碎的十五重冥气世界,被一股匪夷所思的力量牵引,竟然在快速的重新凝聚。
「果然有问题。」
就算有问题,张若尘目前也不敢去探查,只得压下心中的好奇心,道:「魁量皇还没有被彻底杀死,走吧,随我一起去,斩尽他的精神力念头。」
魁量皇的每一条精神力念头长河,都有恐怖实力。
这些精神力念头,的确渡不过下一次的元会劫难。但,这个时代天地规则松动,魁量皇完全可以夺舍他的直系后代,获得新生。
这得给罗刹族造成多大的动荡?
此外,张若尘精神力已经达到九十阶,想要快速提升,怎能不炼制一炉精神力丹?魁量皇的精神力念头,正好可做主药。
无我灯听到这话,杀气大增,道:「必须将魁量皇磨灭殆尽,这是主人的遗愿。还有,命祖神源也必须找回,不可再落入他人之手。」
……
青木小船上,石矶娘娘玉指纤纤撩开纱帘,从船中走出。
娉婷如仙,目若云烟。
她的美,汇聚了天地之灵秀,古今流传的画卷不及其本人十之一二。
石矶娘娘星目含波,望着幽冥炼狱,道:「以身破冥土,其志在冥祖。可惜啊,哪怕他临死一搏,却打不穿十八重幽冥炼狱,打不破心中枷锁,那股怨恨和不甘依旧还在空间中飘荡。始祖也只是这般结局吗?」
船上只有石矶娘娘一人,不见那位黑袍女子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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