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当年康芮被拘留后,康家二老每天都着急上火地找人手摆平这事,还找来行业里最顶尖的律师组建了最庞大的律师团队来为康芮做辩护。关系走遍,法条翻烂,最后那些造孽的事百分之八十都推到了死去的大舅子身上,毕竟死人不会说话,比活着的人要更好拿捏,而康芮则落了个被教唆的罪名。因此,本该被判个十几年也不冤的康芮最后仅被判六年,又听说他在监狱里表现好而获了多次的减刑机会,不久之后就能出来。
事情虽过去但还是实打实地给了两位老人一个打击,且康思存因为在车上亲眼目睹了舅舅的脑袋被削去半边时的血腥模样而患上了严重的心理疾病,被带去国外治了这么久到现在还是不能正常地和人交流。老人的身子骨是一日不同一日,躺在床上就犹如两盏将要枯死的灯,一阵大风就能吹灭。前阵子康镇生因为洗澡时脚底打滑摔了一下,竟然就在医院躺了三个月,现在听说得坐轮椅了。
郑庭深一向不怎么记仇,而且他也不认为这是仇,不然他当初不会答应用自己去替康芮承担一切责任。——“周末我和你过去看看吧,反正也好久没回去了。”
周末两人果然回了以前的康家大宅,绮丽不凡的建筑群依旧伫立在半山腰,只不过较之从前有些萧条和倦怠。车子在门外停了半个小时门卫才姗姗来迟,道路两旁的落叶更是飘进了旁边那个干涸的喷泉中也没人扫,整个庄园有种说不出来的寂寥感。
“死老头子,爱吃不吃。”
刚踏进门两人就听到一句不耐烦的咒骂,然后是碗筷重重落下的声音,寻着声音望去,是保姆在喂康镇生吃东西。老头子的脸上和衣服上全是饭粒,裤裆中间还挂着湿淋淋的汤水,狼狈得像街边的流浪汉。
“你在干什么?!!”康莱气急地走过去一把拽住那个保姆,然后干脆地甩了她一大巴掌。
“我…”保姆捂着脸蛋没了先前的锐气,眼睛里藏着意外和惊慌,身子也开始颤抖起来,“我、我在、在给老爷喂饭!”
“你瞧瞧你是怎么喂的!!”康莱的劲大得很,保姆挣脱不开,只能被她拧到老爷子跟前。——“你就这么在我家干活的??”
康镇生因为更早的一场脑梗而留下了说话不利索的后遗症,看到女儿出现后嘴里咿咿呀呀地说着含糊不清的话,手掌更是激动地拍打着扶手。
“您别急。”康莱不小心红了眼眶,又快速撇过头去对郑庭深说:“带你姥爷去房间换身干净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