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弃难得有这种一不做二不休的执着精神,毫不犹豫地打了过去。
对面正在通话中。
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江弃挂断了。
许久,也或者只是下一刻,江弃抬手捂着眼睛,有些疲惫地,无声地笑了起来。
紧绷了一夜的身体在这瞬间卸了力气。
他没有再继续拨打电话,
外面的夜色依然浓重,没有光借给他看清自己的样子。
雨逐渐变大,已经能听见沉闷的拍打声,风从楼道的窗户吹进来,把江弃的脑子吹得无比清醒。
他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这个冲动的、固执到神经质的自己,其实根本就是十年前被抛弃后耿耿于怀不肯放手的那个人。
什么天大的事不能等到天亮再说?
他这么火急火燎的,是来为燕也然主持公道的吗?
不是,他只是在犯病。
在过去每一个想要找到燕也然的夜里,他都犯过同样的病,不计后果,不肯善罢甘休。
反反复复地期待,反反复复地落空。
不差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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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您的外卖已经送到门口了,麻烦您拿一下。”
“来了来了——”
燕也然站在门口,跺了跺脚,地上一滩水。
他左手拿着手机,右手提着外卖盒,正好跳出来看一个附近的跑腿单,打赏丰厚,立刻接了。
这时门打开,小姑娘探个脑袋出来接外卖,愣了一下。
“哇小哥,怎么被雨淋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