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月白从舱门走进去,便见到船舱里站着个人,应该是方才听到了他们说话的声音,盛月白进门时,正与他往上看的视线对上。
盛月白盯他看了几秒。
那人嘴动了动,像是说了句什么,却很奇怪没听见声音,第二次张嘴,听不出平仄的声音才从有些干涩的嗓子里传出来。
他喊了声:“盛先生。”
盛月白沿台阶走下几阶,走到稍比那人高半个头,微微低头,道:“赫尔曼先生。”
“赫尔曼先生深夜造访盛家货船,不知有何贵干?”
赫尔曼握着一把小刀,盛月白目光审视间,注意到赫尔曼手里的刀从左手倒到了右手,拇指指腹无意识的摩挲了一下刀把上不平整的木屑。
盛月白视线回到赫尔曼脸上。
“我……”
赫尔曼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头稍低垂,全然看不出方才在宴厅见时的那副盛气凌人,倒显出几分不知所措。
盛月白收回视线,从楼梯上走下来,越过赫尔曼径直向船舱深处走去。
靠外的几个货箱敞开着,旁边地板上铺着片盖货用的白布,布上停着几具尸身。
船仓弥漫着一股浓郁到令人发呕的腐败之味。
盛月白绕白布缓步走了一圈,最后停在了其中唯一一个身着蓝色短袄黑色裙过膝裙的女学生装扮模样的尸身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