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里的火药味儿之重,在场人都听得出来,庄白一张俊朗的脸仿若喝了十年精酿的老陈醋一般垮了下来。

醋味在狭小的木屋里飘荡,人人都被酸得不敢说话。

宗叔情节最严重,不知他又想象到了什么恨海情深、剑拔弩张,现在恨不能变成一只鸵鸟,寻个地洞就钻下去。

齐人之福不易享,宗叔只希望家主陷在两边拉扯之中时,莫要牵连到无辜的自己。

阿鸢稍微淡定些,裴云初则是低头不语。

然而最淡定的还是许暮舟,他直直望向庄白的眼睛,轻声道:“非也。不是勾引我,而是那个幕后主使之人。”

“扈清涟是绝佳的诱饵,我们要做的,是布置一个引那人入彀的圈套。”

“你尽管去教他吧。我会全力配合的。”

许暮舟言笑晏晏,摆出那样好看的笑容,叫庄白的怒气也发不出来了,只是不高兴地嘟囔了几句:

“哼。教他怎么勾引你?你先教教我吧!我还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不成!”

庄白越是不满意的嘟囔,许暮舟的笑意就越深,而且他毫不掩饰,坏心眼的很。

晚膳时分,许暮舟端坐书房中翻看账本,倏地,门外传来了几声扣响,接着扈清涟便端着一碗色泽莹润、鲜香扑鼻的汤面走了进来。

这是「蟹鱼五珍脍挂面」,扈清涟刚从锅里捞出来,还热气腾腾的。他向庄白取经的第一课,庄白只跟他说在饮食上下点功夫。

扈清涟忆及许暮舟跟他提过的蟹鱼五珍脍,便亲自下厨做了一顿晚膳,考虑到这道菜味道相对重些,配着挂面吃滋味最好,扈清涟就这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