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许暮舟并不急着安慰庄白,只是问他:“那你的脑海中,可还刻了别的?”

庄白不是软弱到需要许暮舟温言软语、细致安慰的娇花,当做没有听到,将这份难堪揭过去,是最好的慰藉。

许暮舟比任何人都了解这一点。

“你看孔先生,他的皮肤很白,几乎没有血色,”庄白坦然接受了许暮舟的体贴,“像极了一个常年不晒太阳的人。”

“有一些江湖组织培养杀手,便是将小小年纪的少年人,放置于常年不见天日的石室或洞穴中。”

“这样做有两个好处,一来掩人耳目,组织地点不易被人发现;二来,淬炼那些少年的心性。多年的不见天日,他们便只能专注于习武,心志承受不住的,自然活不下来。”

“因而,依我看,孔先生必是在这种绝境中,踩着同批师兄弟的尸骸,走出一条血路的。”

许暮舟被庄白说得悄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庄白却无比的平静,好似这种同门厮杀、明枪暗箭,都像烧菜时要放盐一样不值一提。

他心底似乎有一种对此感同身受的本能,促使他开口说道:“如此这般的「培养」,听来残酷,但也许这世上,还有比这个,更严苛百倍的一条路呢。”

许暮舟小小啖了一口烧鸡,肉质细嫩,炙烤得也恰到好处,他让庄白也尝尝,这孔夜的手艺还真不错。

这色香味俱全的,可不像是一双提剑杀人的铁血之手烹饪出来的。

庄白知道许暮舟是不想再继续方才的话题,便也贴心的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