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后,池宁练音阶练到十点,然后窝在书房直播,上回从陈向东那接触到直播设备后,池宁就把这事放在了心上。
他没放弃找他哥,幻想着他哥哪天能通过他的弹唱和他相认,即使只有微渺的希望,也好过什么都不做。
唯一让池宁苦恼的就是观看人数莫名其妙骤降,让本就渺茫的希望变得更渺茫。
直播完,池宁关掉手机,把吉他挂回墙上,下楼喝牛奶。天气渐冷,楼梯铺了地毯,踩上去悄无声息。他下到一楼,看见梁行野坐在沙发上,正仰着头,揉捏山根。
他给梁行野留了灯,最暗的那盏树枝状落地灯,枯叶般昏黄不堪。梁行野脱了西装,灰白的亚麻衬衫在灯光下的沾染下,变了颜色。
池宁捧着牛奶坐到他旁边,盘起腿,默默坐着,等梁行野偏头看他,才说:“梁行野,我今天去上课了,很早回来。”
梁行野应了声,他的领带松散,扣子也解了几颗,下颌线到脖颈都绷着,线条凌厉性感,喉结上下滚动时格外显眼。
他应酬喝了些酒,没醉,只是在一帮老狐狸之间周旋太累,浑身疲惫。
池宁陪梁行野坐了会儿,他本打算喝完牛奶就睡,图方便穿了秋天的薄睡衣。室内暖气开得足,但空间大,凉意逐渐蔓延开来,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梁行野眼皮半掀,视线停留在天花板,随手揉他脑袋:“在这呆着干什么?上楼睡觉。”
池宁乖乖上去了。梁行野扯过靠枕抱着,闭上眼睛,复盘晚上的饭局,分析饭局里每个人的反应,以及他们话里的言外之意,有没有被他忽略却又很重要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