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次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她趴在浴缸里,穿着一袭白裙,长发在水中如藻荇交织,鲜艳的血色顺着洁白的瓷砖蔓延开。
男孩捂着嘴站在浴室门口呜咽,他跌跌撞撞地跑下楼梯,拨通爸爸的电话,那头却只有忙音。
深呼吸,深呼吸,冷静。
他努力抑制着颤抖,打通了120之后,在医生的指挥下绑紧了林皖玉的胳膊。
等到医护人员赶来的时候,莫奕满手是血,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
这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
后来江倦的父亲跪在病床边,苦苦哀求。他让林皖玉放过他。
林皖玉却只是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冷冷地说她不会离婚的。
“从你逼着我生下他开始,我就注定要折磨你一辈子了。”
林皖玉明明是在笑,莫奕却如坠冰窟。
江倦无数次希望,他能死在出生的那一天,或者更早。
林皖玉出院后,终于不再虐待莫奕了。她变得整日恍惚,能在窗边坐一整天。
夏末的那晚,莫奕彻夜未眠。
林皖玉在莫奕和他父亲睡前喝的助眠药里加了强效安眠药。
所幸莫奕那天在楼下看书的时候睡着了,并没有喝完那杯温水。
他觉很浅,林皖玉在屋里走动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些醒了。再后来更是直接被刺鼻的气体弄得咳嗽着醒来。
家中门窗紧闭。莫弈跌跌撞撞地冲向房门,却发现怎么也扯不掉上锁的防盗扣。
他眼前一片昏黑,靠着求生的本能拿起茶几上的摆件敲打落地玻璃,钢化玻璃不断发出闷响,留下些许裂纹,他却已经没有力气把它击碎。
莫弈昏睡过去之前,看见祁烟翻过围栏朝他跑过来。